“刘岩起身吧,让寡人好好看看你。”刘协笑着望着刘岩,微微一抬手示意刘岩起身,这天子之威表露无疑。
刘岩也不客气,他可不习惯对人跪拜,但是此时刘岩必须学会这些,不能忍耐就成不了大事,所以在听到刘协的话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爬了起来,董卓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几乎是一跃而起,尽管扯动了伤口,让刘岩疼得不轻,但是脸色不变。
刘协上下打量着刘岩,此人并不出奇,没有多强悍的体魄,虽然看上去很强壮,但是却不会很厉害,但是动作利落,一看就是当兵的,而且是那种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人,不然脸上不会有那种逼人的杀气,最重要的是此人一脸的淡然,虽然略显得紧张,但是还是能保持不亢不卑的模样,果然是个人才。
“好壮士,寡人听说你在草原上喊过一句话,不知道可否还能给寡人再说一会遍。”刘协一脸郑重,虽然那张脸还是很幼稚,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容小视的感觉。
看着年幼的天子,刘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一直以为董卓弄权,天子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小看了这位汉朝最后的一位天子,或者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每一位能够在历史上能留下一点墨迹的人都绝不会是简单人物,或者说当朝诸公都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这让刘岩心中有些戒备,不过面对天子问话,刘岩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朝天子施了一礼,然后猛然间直起身,仰着头握着拳高声道:“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虽远必诛——”
刘岩喊得时候很有激情,心中也激荡不已,自己都为自己的这句话感到激动,反复又回到金戈铁马的沙场,手中挥动着长矛正要朝鲜卑鞑子刺去,一股铁血军人的彪悍之气便随之而出,一时间刘岩没有了刚才的拘束。
这句话在大殿之中回荡,但是除了天子刘协之外,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在为了这句话激动,董卓面带微笑,看着刘岩面露赞扬之色,司徒黄琬双眼下垂,脸色平淡,看不出一点激动,司空杨彪一脸淡然,但是深色冷峻,至于司马王允脸色阴郁,冷冷的看着刘岩,至于像吏部尚书周铋、侍中伍琼、尚书郑公业、长史何颥等官吏,却只是双目下垂,无悲无喜,对于这样一句震荡大汉的口号,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共鸣,刘岩眼角的余光,自当朝诸公的脸上一一扫过,心中不由得一阵默然,这就难怪历史上汉献帝,也就是眼前这位天子,始终没有挣扎出来,人心如此,大汉已经没有希望。
“好,这句话说得好——”刘协一拍手,幼稚的脸上荡起一丝激动,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样激动人心的话。
“陛下,此子在陛下面前尚敢高声喧哗,对陛下大不敬,念其年幼就不追究他不敬之罪,但是这种人却也不该理会,臣恳请陛下,将此子乱棍轰出。”天子话音未落,或者说根本还没有说完话,司空杨彪竟然就敢截了天子的话语,果真是嚣张得很。
刘协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恼怒,毕竟他还太小,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随即压制住怒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却对司空杨彪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朝黄琬望去:“黄大人,你觉得如何?”
“此子知义不知礼,目中没有天子,不应该理会。”黄琬声音很平淡,只是淡然的望着天子,却不肯朝董卓看一眼,因为他也知道此时董卓必然是满肚子的怨气,虽然为了掌握朝政,三人混在一起,但是却各有各得打算。
董卓脸色有些阴郁,却并没有去反驳黄琬和杨彪的话,虽然这两人表面上和他是一起的,但是私底下三人不也常有龌龊,只是如今不到最后,还用不着自己说话,朝不远处的吏部尚书周铋一使眼色,这周铋是他一首提拔起来的,自然知道董卓什么意思,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知道董卓将刘岩带来是什么意思,况且这两天都在传,这刘岩很可能是董卓府上的娇客,和董卓的孙女混在一起,周铋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赶忙朝刘协一躬身:“陛下,臣以为黄大人和杨大人的话不妥,想刘岩常年征战与边疆,为大汉守护边疆安宁,杀敌无数,自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人,但是黄大人和杨大人却要用文人的样子来要求刘岩,这实在是有些吹毛求疵了。”
“不错,臣也意味两位大人的话不妥,他们说刘岩不敬天子,但是刚才一进殿刘岩便五体投地,这般大礼充分看的出刘岩对陛下的尊敬,至于高声说话,战场厮杀之人,难道还要他们都想女人一样细声细气的吗。”尚书郑公业也紧随其后,驳斥黄琬和杨彪的话,他们这种人物自然没有黄琬杨彪想的那么多。
刘协沉吟着,眼中却闪过一抹得意,如果不是刘岩一直望着刘协,还真注意不到这一点,心中不由得一动,或者今天刘协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的要跳起这种事端,不想一个十岁的孩子就有如此心机,真是可怕。
刘协不说话,这边就争执起来,司徒黄琬和司空杨彪不再说话,但是下面的众人却开始争执,有的认为刚才刘岩高声说话,对天子殊无敬意,这种人就是有天大的功勋也不能理会,有的人则说为将者本就是彪悍之人,这是吹毛求疵而已,双方征得厉害,却只有司马王允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两边斗得厉害,王允不说话,保皇党自然也不说话,只是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