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走到最后,才是笑得最甜?”李泰眼前一亮,忍不住赞道:“刘将军果然是才华横溢,这话说得太好,太有道理了。”
相当年,自己父皇与大伯争太子之位,因为父皇常年在外征战,与祖父很少时间相处,以至让大伯钻了空子,天天在祖父面前百般讨好,再加上他是长子的优势,得到思想守旧的祖父和一众朝中重臣的认可,就是后宫也让他买通,天天在祖父面前说他的好话,以至他的太子之位稳如泰山,得势后对父皇百般打压,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下一任的储君,可是自己父皇在玄武门埋伏,一下子扭转了乾坤,登上了大宝,虽说是一直并未看好,也一再备受打压,可是,他笑到了最后。
刘远说得对啊,父皇现在年富力强,今天还不知明天的事呢,何况数年甚至数十年以后呢?一想到这里,李泰心中的信念更是坚定。
李二认为李泰有点像自己昔日的影子,而李泰也为此沾沾自喜,有时还刻意模仿李二的作风和行径,自己父亲当年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尚能翻身,何况受宠的自己呢?
看到李泰话语中没有生气的意思,刘远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最起码,这个李泰暂时不会气羞成怒,故意打击自己,心情大好之下,连忙谦虚地笑着说:“魏王殿下过誉了,刘某也是随口说说而己。”
李泰看了刘远一眼,有点感叹地说:“其实本王有时也挺妒忌刘将军的。”
“妨忌刘某?魏王此言过了,像你生于帝王之家,一出生就注定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哪像刘某,生于贫寒之家,从小就受尽折磨,若不是运气好,不但遇到贵人,还数次死里逃生,说不定早己化作路边那皑皑的白骨了。”
刘远说这话那是有感而发,虽说刘远没受过那些苦,但是在这一世的记忆里,找不到什么甜蜜的回忆,有的只是无尽责骂、白眼、毒打,以至刘远都不想回忆那段过去,把自己当成新生,不像魏王这些“龙子龙孙”,一生下来,就注定是享受这人间的荣华富贵,别看自己现在混得还不错,事实上,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哪怕走错一步,那等侍自己的,就是万劫不复。
李泰闻言,脸色出现一抹苦涩,摇了摇头说:“哎,外人都认为本王很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又有几个明白本王心中的苦楚与无奈呢?”
刘远还不知怎么安慰李泰,可是打开话匣子的李泰却径自又说了起来:“刘将军,你刚才都用瑜亮来比作我与皇兄,可是凭什么李承乾是亮,而我李泰为瑜呢?上天既然给本王尊贵的身份、聪明的头脑、父皇母后的喜爱和文武百官的赞赏,为什么不给长子的身份、太子的地位?”
李泰脸色有些发苦地说:“别看本王得父皇母后的宠爱,事实上,本王或许只是父皇手中的一块磨刀石罢了。”
“魏王言重的,皇上对魏王的宠爱,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刘远不知说些什么,连忙安慰道。
“刘将军,你不用安慰本王了,这些你不懂。”李泰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光,然后摇摇头说:“有一句叫[候门深似海],而皇宫的斗争,那比海还深,那种残酷的程度是你想像不出的,我们出身尊贵,起点高,没有对手,那就给他培养成一个对手,因为没有斗争,就没法成长,哪个皇帝希望自己的继承者愚蠢,被臣子蒙闭、玩弄呢?像三国时,曹操英明一世,最后却为司马家作了嫁衣裳,不是有一句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话吗?路人皆知,皇帝却不知,江山再美好,也得落得他人之手,这怎么行?”
“父皇宠我、支持我,那是把我培养成那皇兄的对手,把本王当成一块磨刀石,在皇兄在登上皇位前,磨练成一个合格的君王,父皇英明神武,本王与皇兄明争暗斗,他岂会不知,不过他故作不知,选择在一旁旁观,在暗中看着我们斗,看着我们成长罢了,刘将军,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本王明知自己只是一块磨刀石,明知胜算很低的情况下,为何还甘心听从他的摆布,和皇兄争个高低?”
“不知”刘远很老实的回答。
“很简单,虽然明知是一场胜算不高的较量,本王还是参与,因为不参与,那就是永远都不会有希望,本王既然可以为磨刀石,也有变成刀的可能,昔日我父皇,不也是一样吗?再说了,这磨刀石的资格,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李泰突然握紧拳头说:“本王就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