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孙吉,你……”龚胜说话都不利索了。
孙吉一脸冷笑地说:“我什么,你己经被革职,再无功名在身,也就是一个平民百姓,孙某是从七品主薄,你以下犯下,还企图袭击朝廷命官,简直就是不知所谓,遁例送官究办,念在同僚一场,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算了。”
说完,用力一踹,一下子把没有反抗能力的龚胜踹倒在地,然后双手一摊,对厢房内那些办公的同僚说:“诸位同僚都看到了吧,这是他自取其辱的,不关孙某的事。”
“哼,与这等自甘坠落之人为伍,简直就是耻辱。”
“孙主簿,跟这等败类客气什么,以下犯上,就应惩罚他。”
“对,企图袭击孙主薄,赵某可以做证。”
“活该,以前目中无人,早该干嘛,这下官身都丢了,看你还耍哪门子的威风。”
“真是扫兴,一大早就来了这么一个穷叫花,臭死了,来人,快拿薰香来,一会估计用餐都没甚胃口了。”
……
龚胜平日持才自傲,得罪人多,称呼人少,都没什么人和他往来,虽说不少同僚低下头沉默,两不相帮,也有不少人趁机发难,把以前受的气一下子发泄出来,这厢房办公之人有十多人,竟然没有一人替他说一句好话,可见人缘之差。
“我不信,我要见张侍郎,我要见周尚书。”龚胜挣扎着站起来,一脸不甘地吼道。
好不容易才熬到现在这个位置,怎么能说没就没了,自己这么能干,记得以张侍郎还曾拍着自己的肩膀说,以后他的位置就是自己的,就是一向顽固的周尚书,也因为爱才,对自己迟到早退之事只眼开、只眼闭,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龚胜相信,只要见上一面,求个情,自己还是能留下,不用被驱逐。
孙吉走加自己办公的位置,从案几上翻出两封信,走到龚胜面前,劈头盖脸一下子把信砸在他的脸上,冷笑地说:“你自个看看。”
龚胜对孙吉这一侮辱性的举动好像看不到一样,马上捡那两封有关自己命运的信件,急忙打开一看,脸色马上变得死灰:那孙吉没说错,一份是对自己革职的命令,另一个,则是张侍郎亲笔书写,一来确认这消息的真实性,二来也对龚胜表示失望之意。
完了,完了,十年寒窗的努力,一朝化作烟飞灰灭。
龚胜一下子都有点失魂落魄,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以这么一种方式离开这里,龚家省吃俭用、勒紧牙关,供出一个品学兼优的子弟,没想到,还没光耀门楣就被革退,虽说性格有些不合群,但能力在哪里,仕途还算畅顺,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竟然以这种方式离开,以后怎么办?怎么老家的族中长辈解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