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啪”的一声,崔敬把茶盖重重一敲,一脸不岔地说:“人一倒霉,就是喝个水都塞牙。”
“三弟,稍安勿燥,此事我们可以从长计仪。”崔尚明白他的心情,连忙安抚他说。
“能不急吗?眼看还有一个月就要大婚了,那些皇亲国戚,一早就看我们这些士族不顺眼,大哥,你没听说吗,那老不死的意思,是处罚到那柴令武满意为止,这一次,他们还不趁机狠狠的奚落吗?对了,大哥,你看到没有,那太原王氏,还站在那姓柴的一边呢。”崔敬恨恨地说。
像这个糊涂案,拖个二三个月,正常到不得了,毕竟雍州府人手不多,却管辖着几十万人,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拖,他们能拖,可是清河崔氏拖不得,己经闹过一场笑料,到时拜堂成亲,而新郎还在牢里,此事说出去,简直就是把脸面都丢到姥姥家。
崔尚冷冷地说:“跳梁小丑,都忘了自己的立场,甘当他人驱使,早晚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不过三弟也并不用悲观,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大哥,你是说些武将的态度?”
“对,小远那个利益均沾的方法甚好,一条高速公路,一下子把个大家族都团结在身边,那几个军中的名将也替小远说话,这样一来,我们崔氏也多了几个有力的盟友,除此之外,皇上的态度也是关键,若不是太上皇突然出现,小远己经放出来,回扬威军营了,看得出,皇上对小远是很器重的,不过老夫有点不解。”
崔敬好奇地说:“大哥,有何不妥?”
“以柴绍和皇上的关系,即使平阳公主不在,那关系也是很好的,柴家是开国功臣,特别是起义之初,赞助了巨额的钱银给李氏,也曾多次与皇上并肩作战,现在只是年轻人争风吃醋,并不是什么大事,柴绍只要找李二倾诉,这点面子,李二还是很乐意给他的,可是他为什么舍近求远,这么小的事,连太安宫的太上皇也惊动了,真是让人费解。”崔尚一早就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还没想还没想透。
退位后,李渊当了太上皇,徙居太安宫,过着太上皇的生活。自知权力已被李世民掌握,自己心灰意懒,也就不再干预政事,偶尔会出席一些祭祀仪式,李二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但并不限制他的身由,只是李渊人老身子弱,一直在宫在休养,今天为了柴令武的事,突然出现在朝会,有点让人费解。
关心则乱,刚才都在气头上,一时了没注意这点细节,现在听大哥一提,崔敬把后背在后面,在书房里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思索起来,这是他的习惯,想事情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踱步,而崔尚则是用杯盖有意无意地轻敲着瓷杯,闭着眼睛,他也在思考中。
官场可不简单,有时一句话、一个手势或一个眼神,也有深刻的含义,为将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样方能在战场上把握先机、百战不殆;为官者,察颜观色,见风使舵,这样方能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平步青云。
那柴绍可谓文武双全,最后竟然使出这异常的举动,不让不让人深思。
“砰”的一声,崔敬突然一拳击在案几上,恨恨地说:“这个柴姓田舍奴,好深的算计。”
“三弟,怎么啦?”崔尚双目一睁,急忙问道。
这个三弟,不知是经手工程多,各式各样的人对应付多了,对人心的把握极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