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子可教也,候君集心里暗暗点点头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年纪太少,军中资历尚浅,即使立功再多,也不能晋升得太快,以我的经验,你现在是五品,升至四品己属逆天,多是赏于田宅财货一类,以你的条件,也不缺这点东西,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其中一功记在己故的长孙将军头上,也好让他风光大葬。”
候君集继续分析道:“锻造工场分手前,你把装备赠予长孙将军,可以说你仗义,也能道你包藏祸心,让他吸引吐蕃人的注意力,然后你可以借金蝉脱壳之计,溜之大吉,本将猜得没错的话,吐蕃人驰援漠北高原,第一目标就是想保护那个锻造工场,看你的笔记,刚好是摧毁那工场之前一天,那只海冬青的能耐你也有目睹。”候君集压低声音说:“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长孙将军一个人承受了吐蕃人的全部怒火。”
刘远闻言,心中一惊,候君集分析得丝丝入扣,字字在理,那可能性无限地扩大,心里不由浮现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尼玛,早知吐蕃人这么服软,屁都不敢一个的,自己就应把那扁毛畜生的脖子亲手拧断,这样也好替长孙冲报仇,这个惨了,自己本就想着废物利用,赚一个人情,没想到还有可能得罪长孙家族。
与长孙胜文结怨,那毕竟是旁系血亲,宰相肚里能撑船,捍在清河崔氏的面上,也不一定能跟自己计较,但长冲孙是什么人物,那是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家族的未来接班人,李二的女婿,要是真记恨自己,那自己的处境就危险了。
“候将军,属下并不知吐蕃有那么逆天的海冬青,当时我也劝长孙兄兵合一处,可他一意孤行,这个,绝对无心陷害他的,此事日月可鉴啊。”刘远连忙解释道。
候君集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战场之事,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此事你是出自一片好意,我想赵国公也不会因此而怨恨于你,说到底,长孙将军还是少了一些变通之法,此事不提也罢,问心无愧即可,老夫也自会替你说好话,再加上有清河崔氏的支持,也不会对你下手,不然那可凉了天下将士的心,至于那军功……”
“摧毁锻造工场,那是长冲兄的之功,当天我身体不适,并没参与战斗,所有功劳都是长孙兄的。”刘远坚定地说。
功劳什么的,刘远并不在意,反正自己的军功足够多,斩获也多,大唐现在两线攻打吐蕃、修筑大明宫、疏导黄河,估计现在国库也吃紧,以李二那抠抠索索的脾气,估计也不会赏很多,反正说升不了多少,还不如卖个顺水人情,让长孙冲死得风光一点,说不定长孙无忌那老狐狸也会大方的把此事揭过。
冤有头,债有主,哪个吐蕃人下的黑手,找他好了,可别找到我身上啊。
候君集主动找刘远谈心,也出于爱护良才的目的,刚开始还怕他不肯接受,没想到根本就不费什么唇舌,就同决把军功让了出来,不由暗暗点头,拿得起,放得低,果然是做大事之人,背后又有七族五姓之首的清河崔氏支持,前程似锦啊,嗯,以后得多亲近才行,于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好,本将看好你,戒骄戒躁。”
“是,将军。”刘远腰板一挺,大声地回道。
“哈哈哈……”候君集大笑几声,马鞭一甩,大声说:“前进,我们回家。”
……
“公主,神鸟没事吧?”赞婆轻轻出现在赞蒙赛玛噶的身后,小声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