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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王牌对王牌的战斗。

尘土漫天,天色愈发昏暗,远远地,数名骑兵高举着火把,径自朝第六军军部自冲而来,马英轻轻呵斥着自己的坐骑,微勒缰绳,战马倔强的扭了扭龙头,极不情愿的停下了脚步,没有任何命令,他身后的亲卫铁骑一齐放缓了速度,最外侧的一队骑兵则转过马头,朝左右两边的山包上奔去,为军部警戒。

“前面怎么了?!”待传令军官走到近处,马英揉了揉眼睛,大声问道。

“回马军门——慕容鹉大人命卑职回报:我军前锋与鞑子后卫接阵!”

“在哪里?!……”马英禁不住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心下禁不住对敌人高看一眼,有胆量和追兵打野战的部队,那肯定不是一般的部队,难道是鞑子的精锐主力?!他想到这里,对传令兵道,“他们有多少人?!”

“前方五里——就咱们看到的那伙子就至少两千,而且前面隐约火把很多,估计至少也有五、六千!”

马英满意的点了点头,前锋旅慕容鹉部仅凭两千骑兵,就敢率先向数倍于自己的敌军发动进攻,果然不愧是自己的部下,“小鹉叫你来求援?!”

黑夜之中,那传令军官裂开嘴巴笑了笑,一口白牙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不是,慕容大人叫后面的弟兄歇一会,咱们旅先进去看看,说不定鞑子有埋伏呢!”

马英大笑,明知敌军可能有埋伏,还要进去瞧瞧,这是何等的英雄豪气?放眼天下,除了老子的骑六军?还有哪家部队胆敢如此嚣张跋扈目空一切?!他大笑着对传令军官道,“好小子!!——那好,你回去跟那小子说,老子们就吃口干粮,回头就跟他汇合!!”他一边说话,一边在伸手入怀,在怀中摸索,摸出一小葫芦烧酒,朝嘴里猛灌了几大口,深深地吐了一口长气,打着酒嗝赞道,“他妈的,痛快!”随手仍给传令兵,“你狗日的也不错——赏你了!”

那传令军官也不答话,一挥大力抽下,战马前蹄扬起,呼溜溜地一声长嘶,登时转过身去朝前狂奔,黑夜之中,隐约见到他仰起脖子一通猛灌,罢了随手扔给战友,远远地的高声致敬道,“好酒!!——谢军门赐酒!”

马英伫立马上,目送着这一小队骑兵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方才收回了眼光,刚才的个部下很合自己的脾胃,是根好苗子,倒还忘记问他的名字了。他转过头来对身后的参谋道,“歇马,喝水吃干粮。”

尽管敌军近在咫尺,但第六军的士兵们并没有任何慌乱之色,马英的口令被身后的军官小声的朝后队传递了下去,不到半刻,骑兵们纷纷跳下战马,把肚鞍扯松,井然有序排成数列队伍,拉到滹沱河边饮马。数千骑兵席地而坐,从干粮袋中拿出炒面和麦饼,就着清水吞咽。整整四个旅八千多铁骑,把长长的官道挤得水泄不通,但却出奇的寂静无比,除了一旁的战马偶尔嘶叫扬蹄之外,竟无一丝人声。

飞扬的尘土慢慢落下,空气清新起来,直到这时,马英才听到前方隐约传来的号角和呐喊,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轰轰的马蹄声之中,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汉军小炮的轰响,他心中有些不安,随后把干粮仍给旁边伺候的亲兵,大步走上山岗,掏出单筒望远镜朝前眺望。

山岗的地势并不太高,与一旁的官道平地相比,仅仅只是高了两三丈而已,因此视野很差,马英端着望远镜细致梭巡,观望良久却一无所获,这时西边最后一线阳光也暗淡下来,前方黑糊糊的练成一片,而战场却被一座小小的山岗挡住了,马英仅仅只能看见山岗上隐约漂浮的战旗和天际反射的火光,忽然之间,又是一拨骑兵冲了过来,径自朝自己的大纛奔来。

为首的军官浑身血迹,身上的军服凌乱不堪,肩膀上胡乱扯着一条绷带,鲜血隐隐的渗透出来,马英心下一沉,远远地的问道,“战事如何?!”

那军官见到马英,原本紧张的神色顿时松懈下来,他刚刚张开嘴巴,忽然眼睛一翻,从战马上摔落下来昏厥过去,马英这才看到,他背上深深的插着两根长箭,殷红的血液早已把马鞍染得血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