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旗么?”
“汉军旗也是八旗……”周培公尴尬的纠正了这个误会,解释道,“他们是包衣奴隶……除了家生子奴隶之外,各地的精锐军士也有许多都被收拢到王爷贝勒门下,圈养几年后再放出去授官,文武皆是如此,清庭许多官员都是出自各大王府门下……”
“哦,明白的,跟养狗差不多嘛……”林风恍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一拍脑袋,一把抓住周培公的衣襟,急切的问道,“他们的家人也在北京吧?!”
周培公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大部分都在……”
“狗子、狗子,过来!”林风兴奋的朝前阵督战的亲兵队长连连招手。
图海的帅旗此刻竟然逼近了战场之后,督阵的清军军官已经连斩了十数名突击不力的军官,然而此刻已经伤亡过半,望着两军阵前堆积得象一座小山的尸体,清军不由一阵气馁,汉军此刻亦死伤惨重,火枪营几乎减员三分之一,从午后开始,这一仗已经打了两个多时辰了,双方均是水米未进、精疲力竭。
这一波清军明显马力不济,在密集的火枪射击下半路上就几乎死伤怠尽,队伍最后的数十名骑兵心胆俱寒,迟迟疑疑的犹豫不前,尴尬的立在阵中不进不退,后阵的督战官大怒,一挥手,一排箭镞激射而至,将这数十名官兵连人带马射成了刺猬。
清军哗然,后续攻击的马队明显一滞,队伍中传出数声低声的咒骂,正在此刻,对面的汉军军阵忽然停下了枪声,数百名汉军士兵齐声大叫,“……清军弟兄们,汉人不打汉人……”
“……康熙已经被老子们宰了,八旗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
“……下马缴刀,回家团圆……”
“……过来吧兄弟,咱们分田分地、分金分银……”一个声音拖曳着长调大叫道,也不知道哪个捉挟鬼,突兀的补上一句:“……还分女人……”
一阵沉默,数千名汉军士兵忽然轰然大笑,阵前数百名火枪兵浑身浴血,居然笑得打跌。
笑声少歇,一个冷酷的声音远远传出,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汉军林大帅有令:再给八旗卖命,北京的家人全家杀光……鸡犬不留!!!——有胆不要父母妻儿的,尽管放马过来……”
正准备冲锋的这队骑兵闻言大惊,突击的时候显得非常犹豫,速度越来越慢,一路小跑后居然停了下来,士兵们尴尬异常,捏着缰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队伍中的军官高声叫骂,提起马刀用刀背照周围的士兵一阵猛砍,登时数名士兵头破血流,惨叫着跌落马下,数名士兵勃然大怒,突然从马背上高高跃起,将那名军官扑落马下,扯住辫子闷头闷脸的暴打。
眼见前方生变,督阵官气急败坏,再次下令执行军法,一阵箭矢落下,队末数十名清军当即尸横就地,剩余的士兵再也忍耐不住,纷纷掉转马头,南腔北调的朝后方大声叫骂,一迭声叫道,“……狗日的……龟孙……弟兄们反了吧……反了……”竟然纷纷举刀策马,恶狠狠的朝督战队扑去。
眼见前队哗变,后面整队待发清军亦有人响应,三三两两的砍死了带队的军官,清军大队瞬间乱成一团,大多数清军士兵垂头丧气,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