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东方的鱼肚白片片探头,晨星澹去,云海开始织锦,霞光璀璨。
困顿和受惊惶一夜了的忠信军兵卒们,陷入了巨大的苍白和迷茫。
但有人呼呼大睡,有人担惊受怕,就有人动脑子,心里藏着的野心茁壮成长,开始抬头。
沉冽的顾虑和谢忠的妄想都变多余,有没有那名小随从,似乎无关紧要。
一夜过去,山谷并未大乱,疲惫害怕的士兵们没有四散逃窜。
几个队正和小校尉派人去找小随从,漫山遍野都没找到,倒是在一个山脚找到了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孩的尸体。
这个妇人和小孩并不陌生,是之前一直带他们去找墓,深谙探穴之道的严知更的妻儿。
大家都很累,懒得搬运尸体,多看几眼便回去了。
不过回来时,有人四处张望,问怎么没有见到严知更。
还有人问,要不要去通知昨天晚上去东边的卓习烈将军。
一些野心勃勃的队正立即打消他们的这个念头。
正午,小随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几个队正合计,不管他了。
意思意思把大王和丞相还有什么将军副将郎将们的尸体就地埋了,几个队正和小校尉提出先离开凌德。
几千人的大军开拔,留下一地狼藉,浩浩荡荡沿着出来的山谷口,朝东南方向走去。
负责盯梢的暗卫跑去找才离开没多久的沉冽,武少宁叫住他:“别吵少爷,他才睡下!”
“我需得同少爷禀报,忠信军这批家伙并未去官道方向,也不是北上,而是朝东南去了。”
“这样啊,”武少宁皱眉,“看来那个小伙子是真不怕死。”
“那少爷这里……”
“不必吵醒少爷,少爷做什么都不会只留一个后手,昨夜我已连夜去河子观衙门告知,现在才回来。”
“你竟然离开过?原来是这样,嗯,那我们便不用管了。”
在这些忠信军离开没多久,果然,看到了曹淳山的兵马自西边平邳官道处赶来。
曹淳山将大军分为两队,一队在这山谷内外纵深四里处搜寻,一队随他跟着地上痕迹沿东南方向追去。
看着这一队兵马消失在东南处,叶正长长一叹:“少爷已仁至义尽,希望这群士兵别是什么废物。”
一旁一个暗卫道:“如若将来成为我们的对手,那还是当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