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想着建功立业,沙场扬名,这也无可厚非。既然你主动请缨,那么便允了你。你所部兵马,自然不能让你带去。可以拨给你一万厢军,协助汉军,守备粮道,搬运物资。此次汉军入朝,实力强雄。粮草补给由日本就近运去。临战指挥,都是由水师都督施琅统领,你可以由天津寻一兵船,带着亲兵护卫,去觉华岛寻施都督就是。你不可一心想着立功,忘了你的首要任务乃是与朝鲜上下交通致意,领路助战,若是因果倒置,误我大事,纵是你立了战功,也断然不能饶你!”
说到此处,他沉吟片刻,又道:“武事由你,文事么,洪承畴乃是明朝名臣,朝鲜那边想必也知道他。内阁大学士们大多降了满人,咱们就派洪阁部过去。你二人好生合作,由朝鲜攻陷辽东之后,朕不吝封候之赏!”
吴三桂听他说到此时,才以“朕”字自称。知道这算是口谕圣旨,一会必定有人颁谕给他。因垂首低头,沉声答道:“臣遵旨!必定竭精尽力,粉身以报!”
张伟挥手道:“我从不要人粉身以报!这些套话不必再说,既然一心为我办事,我就保得他一家大小平安富贵才是。你的父亲现下在北京,来日大战,得便我必招降于他,你放心就是。”
吴三桂虽然下定决心,不以在京师的父亲家人与财产为念,到底是心中一直担心此事。害怕父兄因为他的原故遇害,一直忐忑不安。此时听到张伟竟然提及此事,心中又是感动,又觉惭愧,不觉哽咽道:“臣下家事,竟然亦劳陛下忧心,臣实在是……”
“不必再说,将来好好做一番事业出来,才不枉此生。”
见他叩头离去,张伟默然伫立,心道:“人之际遇,当真是离奇不可预测。谁能想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大汉奸,竟然会有可能成为我手下可用的大将。”
堂上诸将对张伟如此高看这个旧明降将很是不解,只是张伟行事一向神色莫测,其间自有深意,众人猜将不出,却也只得罢了。只有江文瑨隐约想道:汉军除了厢军系统和禁军之外,都是澎湖与台湾一系,其中除龙武卫是辽东降将外,周全斌、张鼐、张瑞,以及他江文瑨都是台湾出身,各人之间私交甚笃。虽都是张伟一手提拔,都是忠心不二,然而军队掌握在一派手中,纵是有许多防范措施,却总是不能教人放心,现下提拔重用一些降将,分化治之,也是当权者的妙招,到也无可厚非。越是如此,到也不必对开国功臣大加诛戮,思之却是令人放心了。
正胡思乱想间,却听张伟沉声道:“辽东空虚,朝鲜无论是战是降,大局是无可改变。咱们不必对那边操心过多,到是议议,何时进逼畿辅!”
他坐回座椅,向王瑄道:“立刻给孔有德、刘国轩传命。命他们立刻过黄河,把被蒙古人占据的河套地区给我夺回来。然后攻占沙井卫、大同,由北方包抄夹击。”
“山西袁崇焕等人尚未归降?”
张伟脸上一阵青气掠过,向王瑄道:“命他们不必再理会此事,不论袁某人是否归降,山西大同等边境重镇,半个月内都给我拿下来。”
“是,臣这便过去拟旨。”
“张瑞,契力,你二人合力击破清军南下至大名府一带的游骑,斩首三千,我很喜欢。你们现下动身,重回大名,将鄣德、顺德、真定、保定诸府一并扫平,待龙武与龙镶两卫攻下太原、大同,与他们会合一处,断了满人后路。”
见二人起身领命,张伟因笑道:“当年我带张瑞等人远赴辽东,曾与皇太极言道:萨尔浒一战非得汉人出一英主,提五十万大军亲征关外,方能取胜。今日小子无德,忝居大位,手下汉军厢军北伐者亦五十万。待我亲率大军,先行夺取通州之时,到要看看,他这个蛮夷中的英主,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