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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举杯再饮,却被陈永福拉住手腕,他一阵恼火,正要开口斥骂,却听得陈永福低声道:“大帅,别再喝了,咱们的祸事到了!”

虎大威虽是粗俗,却并非是愚笨之人,若不然也坐不到统兵大将的位子。此时被陈永福的话说的一惊,忙停了手上动作,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只沉声令道:“所有人都出去,我要和陈将军说话!”

他的亲兵头领知道其意,忙带着一众亲兵把守好府院大门,手按腰刀四处巡看,防着闲人接近。

虎大威见关防严密,忙低声问陈永福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永福脸色惶急,虽知房内无人,仍不免四顾打量一番,方低声道:“城内谣言四起,不知道是什么人和咱们有仇。四处散步消息,说是上次孙督帅斩了你的亲兵,你心怀不轨。会同了我们几个大将,要趁着汉军火炮攻城时,先造反杀了孙督帅,然后裹挟了洪制军,开城投降!”

他声音低沉,话风夹杂几滴唾沫喷在虎大威脸上,当真是如同幽幽鬼风,令人毛骨悚然。虎大威勉强一笑,向他道:“全是扯骚!娘的,老子忠心耿耿,给朝廷效了十几年的力,身家性命都搭在战场上了,要是想投,早他娘的降了。制军和督帅必不相信,你放稳了心睡觉去。”

陈永福冷笑一声,向他道:“这种事换了你做统兵大将,是宁信其有,还是放心大敢的睡大头觉?城内军心不稳,大家都想着投降保命,你虎总兵没有过这个念头?此时谣言纷传,没准就是洪制军和孙督师设的局,找个借口,把咱们两人给办了!”

他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向虎大威道:“借咱们的人头稳定军心,好狠的计谋,好毒的心肠!”

见虎大威还在迟疑,他不禁苦笑道:“无风不起浪,这种事情传将开来,没人能隐瞒的了。何况两位督师在城内尽有暗探打听消息,这会子只怕他们都已知道,就是没有害咱们的意思,只怕也非得动手不可了。唯今之计该当如何,请大帅你定夺,永福追随马后,唯命是从!”

虎大威呆坐半响,只觉得身上酒意渐渐散去,暖意一退,寒意上来,一阵冷风吹来,竟致浑身发抖。他吃吃道:“莫不如咱们现下打开城门,出城投降,如何?”

陈永福点头道:“我开初也是这样想。只是汉军今夜没有打炮,城内安稳,城门处都堵上了沙包木料,堵的严严实实,又有重兵把守。咱们没有均命,合起来七八千人马,离城门又远,只怕没等城门打开,我们俩人头已然落地。”

虎大威急道:“左也不成,右也不成,到底该当如何?”

陈永福将他拉坐下来,低声道:“不如把几位副将和牙将参将们都叫过来,一起商议。”

待各将到来之后,虎大威不免将事实夸大几分,仿以洪承畴与孙传庭即将要把他的全部将军都拉去砍头一般。各将正睡的迷迷糊糊,甫一听此恶耗都是吓的呆了。哪里还有甚能力分析,先是愕然,继而都怒道:“既然督师们这么恶毒,咱们不如反了吧!大明亡国已成定数,咱们早些投效汉军,还能得个富贵,若是迟了,连尸骨都是冷的!”

陈永福过来之时,左思右想亦是此意,此时听得虎大威属下各将亦是此意,他不免添油加醋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征战之时,割人头如同草芥,咱们动的迟了,明日校场之场,一起做鬼!”

虎大威听了此话,仿佛觉得脖子一寒,一边狂打冷战之余,一边是恶气上涌,他站起身来,叫道:“既然如此,就反了他娘的!左右听命,征集将士,就说汉军惫夜入袭,已潜入督师府中,咱们现下过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