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情形如何?满虏如何能奈何得了施将军的水师?别说辽东附近,就是放在整个天下,汉军水师都不惧任何敌手。海上往来方便,一夜之间飘忽数百里,就是骑兵也不能四处设防抵御,难不成如此情形,他们仍敢全师入关不成?”
张伟向江文瑨笑道:“我有张良计,人家也有过墙梯。皇太极早就料到咱们有这么一招,初时还没有什么动静,上个月水师入得鸭绿江口,突然从江里四周窜出来几百只小船,上载火药柴草,趁着顺风点燃滑将下来。施琅大惊之下,命令全师后退,一面开炮轰击,只是那船小风大,速度极快。水师虽然迅即后撤,仍有两艘炮舰被小火船点燃烧着,救援不及而致沉没。所幸人员伤亡不大,到也罢了。只是经此一役,汉军水师很难再突入江河之内,对他们的危胁很小,只需留着人看守,又以铁链锁江,咱们是一时没有办法攻入辽东内地了。至于攻下旅顺,待水师到了后方知,人家早就深沟长垒,广设炮台,旅顺地势易守难攻,高地上架有数十门炮台,水师虽然不怕,不过死伤过多,得不偿失!”
各将听到此时,都已是目瞪口呆,半响过后,那黄得功方吃吃道:“如此说来,水师在辽东并未拖住八旗,那皇太极现在何处?咱们的水师呢?”
“月前十二万八旗,会同三万蒙古骑兵,将京畿团团围住,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与蓟镇总兵唐通败逃至通州。几个亲信太监领着京营副将们带着七八万京营兵守京城,城外已无驻兵。现下还没有消息,估计京师陷落不过是这几天的事了。”
“啊!陛下,请发令让咱们即刻攻城,然后北上,和满鞑子痛痛快快的交手打一场!”
“正是。陛下,眼前的明军不堪一击,何苦在此虚耗时间?兵贵神速,迟则生乱啊!”
一听张伟将北京战事说出,帐内汉军各将都是激动非常。身为武人,自然渴望与强敌交一交手,此时纵观天下,明军与农民军正面交战都不是敌手,也只有辽东的八旗骑兵打将起来,还有一些味道。这些武人心中期盼,立时七嘴八舌,纷纷提出立刻进兵北上,与八旗兵一较高下。
张鼐与江文瑨却并不如属下这群将军卫尉们这么激动,只是两人对视一眼,却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兴奋之色。张鼐先沉声道:“陛下,既然如此,不如命我金吾卫迅速北上,与飞骑万骑配合攻下河南,得开封、商丘,河南可保,河南与山东互相为犄角之势,敌兵必不敢南下。”
张伟摆手一笑,向各人道:“不急。我已命周全斌屯兵驻注南,派遣官员招抚败兵流民,开仓放赈收拾人心,先把山东稳住要紧。至于开封,这几天就有消息。张瑞日前有信,道是有轻松破城的良法。开封城几千明军驻守,若不是城池高大,周王又赏金丰厚,士卒效命,飞骑将士们一天就攻下来了。”
帐内诸人一听得开封名城又要落入飞骑之手,各人都很是沮丧,却又听张伟道:“此处事毕,你们尽数开往山东,山东要紧。八旗必不会赴西面往攻潼关,亦不会直入中原腹地,首战之地,必在山东。”
他站起身来,长舒一个懒腰,振起精神,向着众人道:“若是能趁着北京乱局,迅速招降山东、畿辅一带的残败明兵,这自然是再好不过。此间事毕,我便要先赴济南,筹划与满人的决战。”
江文瑨却又问道:“陛下,若是洪承畴等人不肯投降,如之奈何?”
张伟诡笑一声,答道:“今日听了你们说起孙传庭行事的话,我到已有了计较。文瑨,此事就该着你派神威卫去做,你来安排。”
说罢命众将先行退出,张伟拉住江文瑨窃窃私语,直又谈了一刻时间,才命他依命行事,出帐办事不提。
汉军会议之后,原已是接近子时。夜深人静,城内明军已是多半在饥寒交迫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