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虽是疲累,却免不得打叠起精神来,向他微笑道:“全斌,你不要闹这些,我乏透了,快些说吧。”
“是。那卫尉说道,汉军水师强大,不妨由施将军带着几万军直入天津,仿当年征伐江南时的旧例,只是此次多带强兵劲卒,多备攻城器械,明廷虽然有所准备,却又如何能和咱们的兵相比?若怕过于行险,也该由水师入海州,袭拢明军身后,前后夹击,可收奇效也。”
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张伟笑道:“这人到还有些见地,不过北京虽重,却不及满人入关更重要。我不能冒这个险,放任满人没有后顾之忧的入关,是以水师的步兵不能动,一定得去辽东。”
又沉吟道:“至于海州么,到还可行。参军部研究北伐战事时,也曾言及此点,到是我觉得汉军做战该当如泰山压顶,不必行此穿插跳跃的战术。然则大家都有此见,到是我太固执了。也罢,就命五千兵出海,由海路攻海州,袭扰敌后。那卫尉是谁?记功,赏爵!”
“那卫尉李岩,声名才干都很是不错。可惜只是个厢军将军,指挥不了汉军,如若不然,臣必定要调他到我部下的。”
张伟霍然而起,负手而立,沉思半响后方道:“厢军不入汉军,是因为厢军多半是旧明军队整编,都是将军的私人部曲,虽经改编却有妨碍,汉军内绝不允准将军私其部卒。这个例子任谁也不能开!至于李岩其人,我也知道其名。你写信告诉他,要么只身由厢入汉军内,仍当卫尉。要么带着他部下往安庆方向调动,江北一打起来,他便带兵过去驻防,有什么才干,到时候使出来!”
说罢,命周全斌等人退下,自已亦回内宫歇息不提。
他将黔省官员奏请继皇帝位的奏折留中不发,全江南上下果然闻得风声,谁不要做新朝功臣,谁不愿意在汉王前留一个出身地位?是以此事一出,一时间更是沸沸扬扬,大江南北并北京城内都是知道,汉王张伟必定要从臣下所请,在南京继位为帝了。
崇祯六年十月初,因一切准备已然就绪,张伟不愿为自已称帝登基一事耽搁北伐。在前两次推掉群臣拥立的奏表之后,终于在第三次接受劝进,挑选皇道吉日先亲祭明太祖陵,遣内阁大臣郑瑄、袁云峰告祭昊天上帝,诸多表面文章做完之后,于皇极殿燕居,群臣至奉天殿恳求方出,告天,奏乐,内阁大臣奉玉玺表章,皇帝冠冕,穿戴换服完毕之后,群臣山呼万岁,舞蹈拜伏,闹腾了几天,方算完了此事。
自此之后,张伟宣示改国号为汉,不提靖难之事,只又命人重写表文,只说百姓苦难,皇帝失德,他张伟要应天景命,解民倒悬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北伐(五)
“混帐!如此不知羞耻,竟然敢大白天的在这里坐地吃茶!”
这茶居的厅堂之内,正有一名头戴方巾,手执洒金湘妃竹扇,身着茧绸直缀长衫的儒生拼命呼喝大喊,指着一句脸色苍白的少年破口痛骂。
那少年亦是身着长衫,只是青布所制,看起来也是破旧不堪,到是头上的儒生方巾是崭新的湖绸所制,光滑鲜亮,看起来当真是抢眼的紧。
虽然被那儒生指着鼻子痛骂,这少年到也并不慌乱,只沉着脸坐在原处,端起茶馆内的茶碗喝茶,向着那儒生微微冷笑。
“这少年到真是大胆,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