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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扭上一阵,却听到旁边有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站起来!”

说来也怪,他正是心慌意乱之时,听到这威严喝问之声,却是如饮醇酒,舒服之极。立时站将起来,将身子挺直,向那汉军将军模样的人回话道:“小人名叫小泉纯一郎,任步兵队长!”

江文瑨在日本多年,除了那些平民商人会向他卑躬屈膝之外,日本武士总是有几分傲气,不肯搭理他这个汉军总督。此时见这个步兵队长如此情形,心中大喜。此次战胜之后,以江文瑨的盘算,需要在日本内部重新培植代理人。最少也需要有日本武士为他奔走拉拢那些对幕府不满的藩主大名,此时见了这武士如此,立时觉得人才难得。因笑问道:“你是德川家的御家人,还是谱系武士?”

小泉答道:“小人都不是。小人原是江户城外农夫,三年前入伍,蒙大御所大人提拔,任命小人为步兵队长,成为武士,赐姓取名。”

江文瑨心中一阵失望,知道这人原来不是正经武士。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因问道:“你愿意为汉军效力,成为我的属下么?”

小泉能保得性命,已是喜出望外了。他一个农人,哪里如同世代武士那样讲究气节,此时这位击败幕府十几万大军的汉军将军要他效力,哪有不情愿的道理,立时答道:“小人愿意!”

“甚好,你四处去询问一下,愿意给我效命的,一律给两百石俸禄。只是,你们不能当兵了,也不是武士。嗯,就叫汉军小者吧!”

这小者是日军内部武士仆役的名称,行军做战之余,尚要侍奉家主老爷,甚是低贱。汉军小者,便是汉军仆役之意。

小泉却不管这些,他一个农夫,原本是小者也没有资格做的。更何况是年薪二百石的小者。当下连声应诺,在几个汉军的护卫之下去寻“志同道合”的同志去了。

“长峰兄,你这番举措,该是深思熟虑过的吧?”

江文瑨见王煊一猜便着,到也不加隐瞒,因笑道:“日本武士最讲气节。甚少投敌报效的,这一点,确实比咱们汉人强上许多。不但是上层的藩主大名们战败或被俘后必然切腹,就是他们的家臣武士,亦有甚多切腹相随的。那些下层武士殉主的少,但很多会成为浪人,而不是投靠击败旧主的新主子。”

他与王煊在这战场之上巡视,因见四处都是成堆的降卒败兵,两人相视一笑,都道:“这些人,可都是德川秀忠送来的上好礼物。”

江文瑨难掩心中欢喜,笑道:“我在长崎经营多年,也难得什么浪人武士来投。此番幕府扩军,把这些农夫什么的充做武士。这些人,徒有武士之名,却无武士气节。正好招降了用来分化日本内部。留用上一两万精明肯投降的,仿效内地的厢军和靖安军的体制,不给他们装备好的武器,只留些破刀长枪的,让他们为咱们镇守地方,分化日本士农商的等级,让这些下等农夫下克上,管理原本的小藩主大名。嘿嘿,到那时,日本内部冲突,到正好让咱们从中得利。”

他见王煊不解,又解释道:“日本武士阶层是自天皇之下的上等阶级,真正的武士就是在大街上击杀百姓或町人,也不会受到处罚。这些俘虏大半是农夫出身,地位不及武士,是以也没有武士的自觉和气节。待咱们不用真正的武士,却用这些农夫来维持弹压地方治安,那些前武士们能服气么?”

“如此冲突不断,咱们支持这些降兵,压制武士,挑起争端,打击日本的武士阶层,如此可对?”

“正是。不仅如此,还要慢慢革除藩主制度,废掉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