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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微微苦笑,心知此事无法勉强郑瑄,若是将他名声弄的坏了,于已无益。这中国人当真奇怪,明明大家都想投降,却极是讨厌在此场合做第一人。待将来大家明明都降了,一提起某人,便道他是利欲熏心,第一个跳将出来屈膝,当真无耻。郑瑄此前虽然已为张伟办事,不过是以唯持南京士民百姓的名义,此刻他来出头,却是极为不妥。

正在难堪之际,却见有中年男子笑眯眯站起身来,竟当众将原本着于身上的绫罗长袍脱去,换上放于身边的绿色官服,将那乌纱官帽轻轻拂试一翻,戴于头上。又将佩剑、鱼符佩带稳妥,然后站到一边的通路之上,就在那方砖上跪下,向着张伟舞蹈而拜,山呼:“大将军万岁!”

张伟大喜,急步上前,将那人扶起,向他微笑道:“公当真是良人!”携着他手,将他带到自已座位之前,问道:“敢问先生姓名,曾居何职?”

那人洋洋得意,一张脸笑的皱将起来,那一只罕见的鹰勾鼻子却越发的挺直。正在顾盼自雄,完全不顾场中各人向他怒目而视。待听到张伟问他姓名,忙躬身答道:“下官马士英,天启元年进士及第。崇祯三年任南京户部主事,去年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宣府巡抚。偶因小过,便遭戍罚,现寓居南京,并无官职。”

张伟脸上顿时霍然变色,冷眼向那马士英浑身上下一阵打量,心中暗想:“果然生的好一副奸臣样!就是这家伙,勾结阮大铖败坏朝政,排挤史可法出朝。与左良玉大打内战,完全不顾长江防务。到最后弄的天下纷乱,清兵迅即过江,覆灭南明。此人,当真是明末奸臣之首,可恶之极!”

那马士英被他一瞪,已觉一股杀气将自已笼罩,见张伟目露凶光,上下打量自已。脸色已是越来越阴沉可怖,眼见嘴角一努,便要将自已拖下去处斩。他只觉害怕之极,却又觉得浑身瘫软,就是想呼救亦是发不出声来。他心中只是纳闷,自已与这位大将军只是初会,却不知道好好的为什么就触怒于他,惹来这杀身之祸。

此时在张伟身边的吴遂仲亦是发觉情形不对,他脑中略转,却是想不起来这马士英为何事得罪过张伟。只是当此之时,无论什么深仇大恨,却没有这大业来的更加重要。将心一横,几步奔到张伟身边,向他长身一躬,笑道:“恭喜大将军,今日收得这些良臣辅佐,将来大业可成矣!”

他原本就是医官,最懂得保养之道,是以四十余岁年纪,虽忙的脸容憔悴,到是中气十足,又特意加大了声音在张伟耳边大吼,一时间张伟耳朵之内嗡嗡做响。顿时惊醒过来,恶狠狠瞪了吴遂仲一眼,却将眼中杀气一收,展颜一笑,向着马士英道:“适才想起一事,竟失态了。”

那马士英两脚一软,一阵凉风吹来,已觉前心后背都已湿透。张伟心中却又有了决断,因问道:“马老先生,适才是以何官职委你?”

“回大将军,委臣下以户部主事一职。”

张伟吃了一惊,心道:“让你做户部主事,你不出半年准得被咔嚓掉!”

向他微微一笑,那马士英又打了一个寒战,不知道张伟又是何意。却听得张伟言道:“你原本已是做到巡抚,户部主事太过委屈。理藩部还缺一侍郎,你便到理藩院做侍郎去。”

在他肩头上略拍一拍,笑道:“好生去做,将来能做到内阁大臣,也未可知。”

见那马士英大喜过望,骨头都轻了三两。张伟微微一笑,心知以这种奸滑之人做外交大臣,将来那些洋鬼子和倭人都有得头痛,到也是人尽其材。

这马士英第一个跳将出来,其余一些被剥职闲住,或是原本位卑职微的小官儿们也纷纷当场易袍换服,佩剑鱼符,将汉官的全套官服穿将起来。这些人一动,那些还顾忌面子,或是心有不甘的大儒显官,一个个虽是无奈,却也只好将官服印信收起,虽是不换,却也算是接受了官职。张伟心中满意之极,这种场合原本便是危险的很,一夫倡命,万人响应。若真是有人不顾死活,跳将出来反对,然后一头碰起,以示抗议。那么其余的那些清正大臣,则必然会抗命不受。

待那些各级小臣散去,便由内阁总理大臣吴遂仲召集,至宫城内左掖门召开内阁会议。由吴遂仲任总理大臣,何斌任户部尚书协理大臣、郑瑄任礼部尚书、袁云峰为工部尚书、张慎言为刑部尚书、黄尊素为兵部尚书。此六部尚书皆领内阁协理大臣衔,其余理藩、税务、靖安各部皆是新部,为了怕这些原明大臣有所抵触,是以新部尚书并不挂衔协理,加入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