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因数月来忙忙碌碌,军议过后,因略有闲暇,便负手出了总兵衙门正门,令随从远离左右,就这么徒步而回。好在他府邸离原本的指挥使衙门不远,又因大街上尽是台北的各个官衙,路人行人原本不多,此时天色已晚,一眼望去,大街上更是萧索一片。
他负手而行,意态闲适,这街面上行人不多,到正适合他徒步而行,若是平常人潮如织,又哪得如此松快。一路行来,不消一会功夫,便回到自已府门之前。却见府中管家带着几个家丁,押着两名妇人,吵吵嚷嚷由偏门而出。
张伟向那管家笑道:“老林,你做死么。这么着推推拉拉的,成何体统!”
因又向前几步,向那两个妇人瞄上两眼,一个约摸是三十左右年纪,见她脸色红润,圆脸大眼,只是颧骨稍高,那眉毛也是稍粗,姿色极是平常。另一女子年纪稍小一些,估摸着二十不到,五官眉眼大致与那年长的女子相同,只是肤色稍白,脸型却是标准的瓜子脸,五官亦是精致一些,看将起来,到也是秀丽可人。因见张伟看她,将眼波一扫,张伟一征,原本这女子眼睛内秀气内敛,此时与张伟眼神一对,却只觉得神彩照人,气质流露,与她身上所着的粗衣布衫绝然不符。
张伟因笑道:“这两人是姐妹么?老林,你这是做什么?”
那管家早便立在张伟身前,听他问话,忙恭声答道:“回爷的话,这两个是张端将爷在辽东带回来的,因两个都没有家人相认,问话又是天聋地哑,不发一言。张瑞将爷说了,她们不能说话,又都是大脚,估摸着是满人妇女,既然已押来台北,到不好就此杀了。干脆,送来爷的府里,做些烧水浆洗的粗活,饶了她们性命。也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昨日送来,小人今日安排她们活计,谁料她们看起来是大脚妇人,健壮的很,却是肩不能抬,手不能提,洗衣抹地的也做不来。小人气极,只好令人将她们押出府来,送将回去。可巧的爷这会子回来,就撞上了。”
轻轻一点头,笑道:“张瑞到也心细,送到我府上来,也是防闲的意思。我哪里缺什么浆洗的女佣了,这两人既然做不来,就送到军营里当营妓,需派人严加看管,防着她们自尽。”
老林一征,这汉军内哪里什么“营妓”,却又不敢问,只得陪笑道:“正是呢。张瑞将爷说了,这两个一路上神色不对,在船上几次相跳海,都是被拦下来了。小的这就送过去。”
那年长女子显是听不懂张伟与老林说些什么,那年幼的原本是神色如常,待听到张伟令人将她们送到军营内当营妓,又令人严加看管,不得让她们自尽云云,虽然表面上神色如常,眼睛内却露出一丝惧色,待张伟转身,抬脚入内,那老林又令人催促她们快行,她随着那年长妇人走了几步,忙在她耳边用蒙语嘀咕了几句,那年长女子大急,不顾两边有人看管,突然间发力,向张伟府门处跑来。看管的家丁大急,连忙追将上去,可惜那女子一双大脚,跑起来当真是健步如飞,几名家人一时间竟追之不及。那女子拼命跑到正门之前,张伟身边亲兵连忙将他护住,却见那女子竟然不动,呆立片刻,便向正门口石狮子上撞将过去,所幸她稍稍呆了片刻,身后追赶的张府家人已是赶到,几条胳膊将她抓住,虽然额角已是碰到了石狮,撞的鲜血直流,性命却是无碍。
待那年少的女子被押将过来,冲上前去将那年长的抱住,两人便跪倒在张府门前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俩当真不懂汉话么?若仍是装聋做哑,不管如何,仍是送去军营。若是能说话,快些将来历姓名报出来,我考虑一下,或者就此饶了你们,也未可知。”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试探(二)
那两名女子仍是不答,张伟冷冷一笑,又道:“别以为能寻到机会逃走,又或是能自杀,送去军营之后,成日捆绑,除了进食入厕,休想有半刻的自由。若有了身孕,则用尖头木棒捶打流产。以你二人的年纪姿色,每天最少也得接百十个军汉,最多十年,你二人便被蹂躏至此。”
见两人相拥而跪,那年少女子吓的浑身发抖,却兀自闭口不言,张伟心知她听的懂汉话,便又恐吓道:“你二人做不来事情,料想是娇姓惯养的大户人家出身。便是什么贝子、贝勒的妻室儿女,亦有可能。我会令画师为你二人做画,印了出来发行至大江南北,便说是我在辽东俘获的满人贵女,现下已在台湾身为营妓。哈哈,料来那后金国的脸面,此番要被你二人丢个精光!”
“你当真是无耻!”
“唔?你肯说话,不再装聋做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