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意味深长向两人道:“来日或有大变,台湾政局亦当涮新,两位请拭目以待。”
说罢起身上了肩舆迤逦去了,史王二人立在路边良久,待张伟一行人去的远了,方才揖让而去,两人一路上只是纳闷,不知道张伟所说的“大变”是指什么,却是怎的也想不明白,也只索罢了。
依中国人的老例,元宵之前尽情玩乐,元宵过后,这年便是过完了,一切军民人等便要恢复正常的生活起居。只是二十余天前前后后的春节过来,是个人都疲敝不堪,故而张伟又特意在府中歇息了几日,农历二十这日,方下令摆驾前往新竹的土著兵营,大阅整编。
这新竹军营原本是暂时收置从山中下来的高山族武勇之士,待张伟正式整编之后,便开拔入桃园,那边正式的军营早已修建完毕,只是这几月来张伟兴兵伐日,回来之后又是年尾,各样的琐事处理的他头疼,虽急着来新竹整编军务,却也是一直抽不出身来,只得先派了有经验的飞骑军官与参军,先前束伍整编,他今日此来,不过是将部下准备好的东西宣示一下罢了。
待进了用木栅搭成的临机兵营,却见数百亩大的军营内荒草从生,四处都是挺胸凸肚的土著兵士无所事事的闲逛,因此时这些人尚未正式编入汉军队列,军纪什么的也还管不到他们。加上土著散漫惯了,张伟有意先放宽管束,免的这些人心生抵触,影响他的招募大计。
此时见了营内散慢之极,张伟皱一皱眉,令道:“将飞骑尽数调来!”
原本除了轮流随身护卫他之外,所有的飞骑军都驻扎于台北郊外,除了巡兵,也只有张伟最信重的飞骑方能有此殊荣。是以飞骑军士除了武勇之外,亦是从三卫军挑选的最忠心于张伟的军士。此番征日返回,原本编制千余的飞骑因冲杀千里,死两百,伤半数,张伟心痛之余,借由从日本带回的战马,精选了千多匹阉马,配给飞骑,又从军中精选勇士,补充飞骑,经过两月集训,飞骑之精不但不逊于伐日之前,反因经历过战阵而更增了一股杀气。这些高山土著在射术上原过飞骑,论起行军布阵,冲锋杀敌,这些最多在部落对攻时械斗过几次的土著们,却如何与飞骑相比?
待张伟入正中高坡上而坐,飞骑接到命令飞速赶来,三千身着皮甲,头束黑巾,腰佩斩马刀,臂执精钢圆盾的飞骑静静侍立在他左右。原本还不在意张伟到来的高山族人在飞骑立阵后,立时感受到了这三千精骑散发出来的无边杀气,打过大仗的军人自然知道如何向这些他们眼中的百姓施加压力,三千飞骑以结阵而立,四骑一排,以半圆形的阵式将张伟牢牢护在中心,除了两千执刀持盾的飞骑外,最前一排的正是当日冲陷日军步阵的持矛飞骑。原本这种护卫队形长矛只需朝天而竖立,此时这一千持矛飞骑却有意将矛放平,冰冷的矛尖正对着操场中的万名土著,令场中原本漫不在意的土著顿时感到了绝大的压力。所有的土著立时停止了随意散漫的活动,各人均大睁着双方,注视着对面那冷冷压迫着自已的军队,有些过份小心的,甚至悄然取下自已背上的弓箭,准背随时迎敌。
“擂鼓,列队!”
见场中安静,张伟下令身边派驻新竹军营的三卫军官,一万名土著派驻了二十名都尉与二百名果尉,饶是如此,仍是弹压不住。土著们均道:“我们高山族人,只听从高山族人的指挥,训练我们可以,将来想用汉人军官来指挥我们,我们不服!”
张伟对这些桀骜不驯的土著也极是头疼,派汉人军官他们不服,全然选用土著军官,显然在训练和指挥上又不能如意,想来想去,只得做出妥协,答应选立高山族人为主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训练时由汉军军官训练,待训练完毕,选举高山族人为下层军官。
一通鼓擂过之后,张伟向身边传令兵道:“传上高山族人比武射箭选出来的第一勇士来。”
那传兵听他命令,立时奔下土坡,向土著人阵中一通喊话,张伟咪眼去看,却见一高大汉子从土著人阵前摇摇晃晃向土坡行来。因隔的尚远,脸面却是模糊不清,隐约间只觉得见过此人,一时却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待那人行的近了,虽是隆冬,仍然是上身赤裸,下裹兽皮,张伟皱眉之余,猛然想起,原来此人便是当日射猎时要与自已比试勇力的那个高山族人,只是名字一时却是想不起来,待他走近,生硬的下跪行礼,张伟起身将他扶起,向他笑道:“勇士,你还要与我比试力量吗?”
“不敢了!大人的勇力在于头脑,大人一个头脑,抵我全部族的头脑,契很佩服!”
张伟这才想起此人名契,又笑道:“你还有一个叫黑的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