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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闻言,立时向躬身何楷行了一礼,道:“在下向何先生行礼,何先生大才,竟肯屈尊枉顾台湾这弹丸小岛,本岛有志向学的学子们,当真是三生有幸!”

又道:“张伟无才无德,无以可报先生,张伟知先生以培育英材为毕生乐事,故而先生既然来台,有关这台北官学的一应所需之物,只要先生张口,张伟无不具办,绝不敢怠慢!”

那何楷自然早已知晓张伟便是这台湾之主,虽说名义上只是台北卫所的卫指挥使,但这全台之境早便在张伟控制之下,朝廷只是虚应故事罢了。他早年曾任京官,大官儿见了不少,象张伟这样年纪轻轻便一手创下如此基本的英杰,却也是第一次得见,张伟甫一进门,他便知此人不是凡品,见他毫无顾忌的打量房内众人,心中亦已猜中此人就是张伟,待其与陈永华一番对答,自是确定无疑。他现下已是白身,于礼而言见了张伟却是要下跪见礼,却见张伟却向他一躬,当下急忙站起,将张伟两手一扶,急道:“志华兄,怎可如此!何楷一介平民,担当不起!”

“何兄肯来助张伟一臂之力,张伟行上一礼,却又如何,何兄当得。”

“此番陈复甫到我书院相请,我初时却是不愿的,待听说志华兄的种种举措,方始动心,待派了弟子过台来实地参观,方确定了来台的决心。此次过来,也是本人的素愿,为天下教英才,亦是何某的幸事,志华兄不可再客气,否则,便是要撵走何某啊。”

张伟听他说完,方将身一直,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唯有多谢而已了。”

众人经他这么一闹,场面却是比适才热络了许多,何楷此次带来不少年青弟子,各人都是踌躇满志,只是不知道张伟为人到底如何,他们之前听说了不少张伟为人专断,铁血敢杀之事,却不料他在此处却是如此平易近人,丝毫没有朝廷三品大员的势式,各人都是心头一松,脸上浮现笑容。

却见张伟向何楷问道:“听说何兄在闽创办的紫芝学院亦是闻名乡里,何兄来此,那学院却是如何料理?”

何楷叹道:“此事一提,便足以令人伤感。何某创建学院,原只是打算闲暇之余,能为朝廷教导出一些可用之才,哪有半分谋利的打算?却不料那周遭上下人等,皆以为何某靠这书院赚了不少银子,寻常人等自是不敢来寻何某打秋风,只是那些官员……唉,隔三岔五的来寻麻烦,何某不堪其扰,正欲结束书院,却不料复甫兄前来相邀,何某便决心来台,继续教授学子。”

说到此处,又向张伟笑道:“原本到也不知道此处究竟如何,抱定了不合则去的打算,现下来台,见到如此宏伟宽大的校舍,又有指挥使大人鼎力支持,何某哪敢不竭心效力,依指挥使大人的举措,潜心教学?”

他身边弟子听到此处,亦向张伟笑道:“学生不管别的,只是在这官学门口见了那铁牌,便知道这台北上下,如何重视教学之事了。”

当下各人说的热络,又将张伟关于官学的分科,办学方针拿出来讨论一番,自何楷以下,无不对张伟废除八股教学,细分学科的办法大加赞赏。何楷叹道:“自唐宋以降,无不用科举用人,本朝太祖又用八股取士。寻常书生每日只知四书五经,哪知唐宗宋祖?除了子曰诗去,再无所长,这样的人于国何用?难怪咱们中国之国势每况愈下,若还不幡然改变,别寻良法,只怕数百年之后,中国将衰颓的无以自立。”

张伟正待击掌赞叹,却又见何楷皱眉道:“只是志华兄设的明经明算明射各科,吾都赞同,却要引那西学进来,何某不敢苟同,咱们华夏于他物或有不足于外国之处,这学问么,数千年来都是外国人向咱们学习,哪有咱们倒转了向他国学习的道理?”

“何兄,我到不是要学子们向外国人学习,只是海纳百川,国外之人亦并非全是蛮夷,那欧罗巴州之人能远涉万里重洋来到此处,又有强兵利炮,他们的学问亦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大学士徐光启,便也曾潜心西学,于历法制器皆有很大的成效,何兄以为如何?”

“志华兄这么一说,何某到觉得自已鼠目寸光。只是有一条,那洋人的制器科学咱们能学,其余的政治文学之道,不学也罢,志华兄以为然否?”

第九十五章 设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