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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向张瑞令道:“你带着飞骑卫散开,见那些不顾命令私自奔逃的,擒住杀了!”

张鼐张瑞领命而去,周全斌见张伟仍是站在原地面有怒容,便婉言劝道:“爷,这些士兵虽久经训练,到度是初上战场,见身边人被炮弹砸成肉饼,怎地不怕?就是全斌站在此地,亦是心惊。请爷再向内陆退上一退,以防炮击。全斌也带人去维持,不教士兵散乱便是了。”

张伟听他这般说辞,怒容稍懈,却只是不肯收回前命,向周全斌道:“全斌,我亦知这般炮击下惊惶难免,不过你亦见了,那四散乱跑的不过是少数,多半兵士仍是在主官带领下有序奔离港口,当初上船之前,便曾言道,炮击时不可惊慌乱跑,一则冲乱队伍,二则人人乱跑反致拥挤不堪,跑的更慢。这些人明知道理,仍是这般不听军令,死不足惜。”

见周全斌仍有相劝之意,摆手道:“全斌不必再说,军队便是军队,慈不掌兵,义不理财,这是有道理的。此事我意已定,就这么办了。”

说罢扭身向内陆行去,那周全斌随他行上几步,回头向身后看,却见张鼐和张瑞已逮了十几名跑到外面的兵士,排成一排,一阵枪声响起,已是尽数杀了。周全斌心头虽是心中不忍,却见那码头上虽是仍遭炮击,却因军法正在杀人,士兵们虽见头顶炮弹飞来,却也是不敢乱行乱动,由负责安排路线的参军带领,成队成队的迅速离开,周全斌叹一口气,心中却不得不承认张伟虽是手狠,做法却是一点没错。

那热兰遮城的炮击足足打了一个多时辰,直打了三百多发炮弹,一直到炮管热的发烫,眼见再打便要炸膛,方才停歇。登陆台南的七千余士兵原本就快上了一半,待炮击一停,便又拼命上岸,待荷人大炮能再敷使用时,码头上已是空无一人了。所的兵士皆转移到炮弹射程以外,那四郊的汉民已然知道台北汉军来攻,早便准备了茶水干粮等候,待张伟率人一离炮弹射程之外,那些乡民便携老拖幼,迎上前来。眼见这台南乡民如此热情,张伟自是慰勉不提。待大队士兵赶来,正是口干舌苦之际,却有现成的热汤干粮奉上,心中都是感激不已。

待张鼐张瑞亦各自从后面赶到,张伟方令检点伤亡,便在这短短一个时辰之内,死二百余人,伤五百余人,伤者大半断手断腿,伤势颇重。张伟心痛之极,忙令人扎营建房,好尽快将伤兵送进医治疗伤。又令人将死者尸体拖回,好生处置,用船送回台北安葬。至于那三十余名临阵脱逃被杀的兵士,张伟亦令同样办理,抚恤银子照给,只是日后不得与战死士兵同般待遇就是。

张伟这边正忙乱不堪之际,远处热兰遮城中议事厅内,揆一与克伦克及身后诸荷兰军官却正捧腹大笑,各人一直在窗前观察炮击,亲眼得见对面军队死伤惨重,各人均是大乐,各自点燃雪茄,舒适地坐回座位,揆一大笑首向克伦克道:“这些野蛮人,总算是见识到了大炮的威力!我谅他们不敢进攻我们了!”

克伦克虽是瞧不起揆一,却也深以为然,道:“虽说敌人还有舰炮,不过热兰遮城建在内陆,敌人的大型战舰不便靠近射击,咱们依托坚城,若是他们敢靠近来炮战,只怕是自寻死路。没有大炮掩护,敌人步兵无法正面强攻,再说,他们也没有什么登城的器械,现在,我可以断定敌军将以长垒围城,企图用围困的办法来打跨我们。”

揆一闻方狞笑道:“城内只有几千荷兰人在,粮食却囤积的足够食用几十年,围吧,等巴达维亚的援兵来了,就可以里应外合,打跨他们!”

克伦克点头道:“不错,现在看来我们是可以高枕无忧的。总督阁下,我建议给城内所有的荷兰男性公民发放枪支,让他们协助守城,这样,敌军的人数优势会减弱很多,我们更加的不必担心了。”

揆一自然连连点头称是,立即便派了人去安排,这城内的荷兰男人又岂有不会使枪的?不消一会功夫,便有一千多健壮男人领了枪支,自有军官安排他们轮班上城头帮助守城。

到了下午,又得知大员岛上的普罗崛亚城亦未受强攻,敌方只是挖了深沟木栅,建造了长垒,那普罗岷西亚城内粮食虽然不多,但除了驻军外只上区区几百人的平名,粮食吃上一年亦是足够。揆一闻报更是放下心来,又知道卡乌带着船逃走,虽然心里骂几句胆小鬼,却也期盼着他能快点带着支援舰队返回。

却说张伟与校尉以上将领一同用餐完毕,便在原地召开会议,向诸将征询意见道:“你们大伙儿说说看,这台南本岛的战事如何进行?”

见各人脸色阴沉,低头不语,张伟喝道:“都给我把头抬起来!打仗么,哪有不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