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贼笑:“这不没得空嘛!我看四少没咋地,这苗蛊也许是徒有虚名,被人们传邪乎了!”
这个茬蓝熙书没接,房子的醉八仙发作蓝熙书谁也不提,隐私,兄弟也不行。
一条坑坑洼洼的小巷,昨夜的一场大雨让这儿更加泥泞不堪,本地人大多熟门熟路绕着走,葛大只从这条巷子走过,所以对这一带不摸底的他照旧领蓝熙书走这条路。
蓝熙书知道近路,但是没提。
春风里真正是徒有虚名,在南京城的西南角,穿过很大一片军户区,远离了繁华,这里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棚户区,十年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春风里虽然有很大改观,但是比起秦淮河一带还是相差甚远。
蓝熙书看着条条巷口窄门小户的瓦舍,再向西城墙高耸虽有一二里路,但垛口的灯杆都看得见。
十年前自己还是个溜墙根儿的顽劣孤儿,而今再回到这里,却感觉尘封的儿时记忆竟恍若隔世,认识杨士奇是在这里,认识房子也是在这里,命运的转机在这里,但是蓝熙书却从未怀念这里,要不是白话文,蓝熙书几乎忘了这里。
一座座旧宅里淌出污水,一家家的染织作坊里吱吱扭扭的乱响。
曾经栖身的竹兰书院荒芜了,门前的砖缝里墙头上,芳草凄凄的破败从里到外让人觉得寒酸,私塾张先生搬走了吧!那个近视眼的老学究是这儿唯一让蓝熙书记起的人。
张先生说过一句话:你要有决心做有出息的人,你就会有出息,老天要埋没你就不会给你机会,有了机会记住不要埋没自己!
所以蓝熙书一直跟老天争取机会,他不会埋没自己。
一面断壁残墙下,一个卦摊前有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埋头在自己胳膊肘上打盹,日头明花花的他居然睡的着。
蓝熙书和葛大在旁边的茶棚里坐下,角度刚好侧对着那个卦摊。
负责跟踪的闫七看见蓝熙书和葛大,磨蹭着凑上来,那一身乞丐装汗渍油渍地图套地图,闻着臭哄哄的!
蓝熙书一边听闫七细说,一边打量卦摊主,乱草发蓬蓬赛鸡窝,蜷起的腿黑乎乎的疮疤挤疮疤,一双没了帮的鞋子五个脚趾头露了四个,苍蝇嗡嗡围着这人脚面上的一块破口打转,那人睡不安生,不停的活动黑脏的脚丫子,苍蝇哄哄飞起来又落回去,说不出来的让人恶心。
“就他?”葛大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