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书不动声色的看着丫无双,卫五儿一脸歉意的看着丫无双,丫无双张嘴结舌蹙着眉头蠕动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姐你什么眼神?”蓝熙书心平气和说这话,但语气中隐含的讥讽冷厉恼怒显而易见,丫无双恼羞成怒了,攥着拳头跟卫五儿嚷:“卫五儿!你没搞错吧!郭运达还有爷爷?”
“嗯!他还有奶奶呢!”卫五儿划拉一把脸上被丫无双喷溅的唾沫星子,往蓝熙书这边靠了靠:“先问你,掉井里的是个七老八十的干巴老头吧!?”
丫无双眨巴眨巴眼睛,心虚虚的看看卫五儿再看看一直鼻孔冲她出气的蓝熙书,在两人的盯视下喏喏一句:“一个瘦老头。”
“那就是了,郭运达他爹六十来岁的大胖子,身体好得不得了,他爷爷干巴老头。我还寻思呢,就郭运达他爹的肚子比井口都粗,塞都塞不进进井口里去,还咋就那么容易的失足了?”卫五儿还想说几句呢,一看丫无双的脸色要电闪雷鸣了,赶紧打住,完了补救一句:“郭运达他爷爷更不是东西,臭了半拉城,丫老大这也是为民除害了。”
要是不当着蓝熙书的面,丫无双早火冒三丈连比划带骂了,碍于蓝熙书在,还得顾及淑女形象,丫无双只恨恨的跺了一下脚,脸都气红了,谁也不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扭到一边:“白忙活了。下面咋办?有他在锦衣校尉满城出溜,他跟吕连魁一内一外更难办了。”
蓝熙书本想狠狠讥讽丫无双一顿,一想算了,他有主意但是不想和丫无双说,但是又担心丫无双乱搅和:“我们还有几天时间,这件事通知柯大侠知道,丫无双你别再打什么歪主意,擅自行动,否则,我必须当面陈奏皇太孙知晓。”
蓝熙书没提柯大侠,直接把朱瞻基搬了出来。
丫无双蔫了。
假门假势板着张臭脸的蓝熙书乔装改扮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和家奴打扮的卫五儿出了丁香玉,丁香玉的挂名掌柜姓马,人称马算盘,矮墩墩的胖老头嘱咐卫五儿机灵点儿,这一大早就有人在这一带打转了。
蓝熙书粘在嘴巴上的胡子很痒,老有揪揪它的冲动,卫五儿这易容的活儿倒也不错,蓝熙书觉得自己像个私塾先生。
位于秦淮河北岸贡院街的夫子庙正是繁华锦绣时,雨停了,流云四散,阳光躲躲闪闪倒也清爽,站在文德桥头,络绎不绝的人流桥南涌到桥北,桥北复又桥南,士子书生,商贾走卒,更多的是体态婀娜彩衣飘扬的妙龄女子,嬉笑怒骂风姿绰约不避路人。
蓝熙书觉得这十里秦淮风情集中夫子庙真是有种讽刺,道貌岸然的庙堂毗邻莺声浪语的花街柳巷。
看看桥南的乌衣巷,再转首一方大印般镇在秦淮河畔飞檐出甍,四面皆窗的明远楼,蓝熙书时不时捋着假胡子避着行人,卫五儿一指庙东的魁星阁:“三少!过了魁星阁不远就是。”
匆匆忙忙的和卫五儿乔装改扮,撇下丫无双和房子出来的目的,就是听说那个雪娘在夫子庙东的一个绣坊出现,这引起了蓝熙书的极大兴趣,这个雪娘跟郭运达有一腿,那个吕连奎也有一腿,蓝熙书见识了她的性事对她印象特别深刻,她是重要任务,单独出现在夫子庙附近必定不是偶然。
在名胜众多的夫子庙一带,徐娘绣坊很不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