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书心里一揪,他倒忘了自己昨夜没回去,房子必定着急早早来看情况,房子可知道朝堂风云难测,她常说前几年杨士奇一上朝她就会很担心,也听说很多跟杨士奇一样的东宫属官被杀的杀被抓的抓,房子对朝堂之上的旦夕祸福感同身受,即使杨士奇从不言论朝堂事物,房子也总能感觉出来,这两年杨士奇晋大学士衔入阁辅政危机渐消,家人担惊受怕的情况刚刚有所好转,自己又来了,蓝熙书瞬间体会到家人提心吊胆的心境。
“房子呢?”蓝熙书知道平民难以接近大明门千步廊六部官衙重地,一定是侯在棋盘街了。
“棋盘街大牌坊呢!”井貌安看蓝熙书心急火燎的扳鞍上马,也跟着上了马。
“都给我回北衙门待命,回去跟吴大人传我的话,马上派人前往东厂交接人犯,太子殿下有谕,这件案子着我们北镇抚司审理不得有误!”
蓝熙书昂扬马上,圈着马大声命令,哥几个立马精神振奋挺直了脊背大声应是。
蓝熙书单独交代井运水和丁哑:“回去跟吴连旺说一声,我有些急事待办,会尽快回衙门口,朝堂之事耗子会一五一十禀告吴连旺,我不在,吴连旺主持大局,你们切忌凡事听命,不是我们上马提刀砍人的时候了,有些事有些人我们婉转应对。”
井运水一听事出自己和秀儿,一下子觉得气短了,蓝熙书的一番话让他明白了,他们征战厮杀的时代过去了,他必须适应新环境,要不然一着不慎是要哥儿们全军覆没的,蓝熙书进宫的这短短两个时辰就让他体会到了瞬息万变的官场凶险,一旦蓝熙书倒了,井运水深知其余的哥几个都白搭,井运水更懂得蓝熙书没有一句提及自己和秀儿微责的话,袒护之心明摆着的,什么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井运水懂得!
蓝熙书没说话拍拍井运水的马头,千言万语尽在一眼中。
都走了,蓝熙书这才兴冲冲的踢马沿千步廊出了大明门,远远地棋盘街高大的木牌坊下房子正牵着马翘首以盼,蓝熙书鲜衣骏马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格外扎眼,翩翩公子哥很多,但像蓝熙书这么有款有型的真是少见,房子挥着手眉开眼笑的在接近正午的阳光下,一身桃红窄袖宽裙摆的春装,月色淡纱的披风如烟拢着窈窕身姿。
女孩子爱美,满大街的赶着季节换了单薄轻盈的春装,房子好像特意这身打扮的,眉眼清秀不著粉黛,唯独一点朱唇豆蔻红润,云鬓绰约,绺绺儿的散发拂过肤色透明的面颊和额头,整个人站在那里分外明媚婉约,既有小家碧玉的青涩羞怯又有大家闺秀的超拔娴雅,任谁可看不出一点儿习武女子的彪悍之气,路人纷纷侧目莞尔,年轻人更是一步一回头往木牌坊的柱子上触碰。
蓝熙书看的满心欢喜,男人都是虚荣心超强的,哪怕你掩饰的再好,也会不自制的流露出被超级美女倾慕的得色。
房子是一块他忍不住炫耀的珍宝!
“哥!要被你吓死了。”房子娇嗔的轻皱着眉,眼波流转却尽是万种柔情。
蓝熙书下马一把拉住房子的柔软无骨的手指,即使不看周遭蓝熙书也知道自己和房子这一对俊男靓女何等着人艳羡。
“没事的!昨夜忙于公务所以没回去,刚想中午回去看你的!”蓝熙书接过房子的马缰绳一并牵着,腾出右手先是一点房子的小鼻子:“房子!是不是想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