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感觉夜晚是这样的难熬。
话是这么说,下半夜的时候,蓝熙书还是出来驱马在附近巡视,葛大跟着,满耳是犀利的风声,寒夜无星无月,又变天了,看样子明天的天气不会是青天白日,不下暴雪就是好的了。
挺身侧耳,蓝熙书坚持了好一会儿,确定并无异常才俯身趴在马背上以减少受风面积,这样的暗夜眼力受限全凭耳力,大风干扰了人的听力,如果对手不掌火把,即使半里之内也难以让人察觉,这是很危险的。
风太大,马都被影响,蓝熙书觉得再在高处站一会儿,连人带马都要被刮跑了。
蓝熙书抑制住有点儿焦躁的情绪,招呼跟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葛大:“回啦!”
葛大只管骂娘,先蓝熙书拨马折返。
拨马的一瞬间蓝熙书就觉得心里微微异样,把脸从凉镇方向转回来,耳朵背风忽然有所异声,蓝熙书扭脸猛然发现西北有一团模糊移动的影子,模糊并非有距离,那团黑影子已经近在眼皮底下了,那诡异的感觉让蓝熙书头皮发炸,所有的神经被调动,第一个反应就是那是潜行而来的一队人马。
那感觉就像是你不经意间发现你的身旁忽然悄无声息潜行着一匹饿狼。
等蓝熙书确定自己判断的时候,这队百余人队列有序的人马近在咫尺,对方行军的马速不快,马蹄在雪地上发出特殊的声响,在呼啸的风中很难辨别。
蓝熙书不敢大声吆喝前面的葛大,又担心葛大搞什么异动,蓝熙书缓慢夹马下坡路过葛大一把揪住葛大的肩头,半个身子倾斜过去凑到葛大耳边:“有人!不要打马声张。”
葛大没听清蓝熙书的话,蓝熙书这个暧昧的动作让他察觉不妙,葛大回身,也看到了均速移动的黑影,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两房远的地方。
葛大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他固定眼球直到千真万确。
他娘的,前面防狼竟然忘了后面有虎。
蓝熙书傍着葛大慢慢转坡,判断这队人马的路线而小心避让。
蓝熙书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轻拍葛大的肩膀,示意葛大转到大石崮东南通知大家小心防范,自己则做好准备以防被发现而转移对方注意力从而确保大家的安全。
一支冷箭毫无征兆的从蓝熙书与葛大之间穿过,葛大甚至感觉这支冷箭擦着他的鼻梁骨而过,葛大一下子觉得鼻子没了,葛大下意识的一带马缰,就要抽刀,蓝熙书一把摁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