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文只比小安年长一年而已,说起话来照顾的语气却像个年长很多的长姐。
“你放心!我会保护她的!”耗子接过话头,他知道蓝熙书这么安排必有道理。
“小安不会有事的!我只不过防患于未然,万一张冰前出现,我怕我们万一不能快速的一举歼灭,那就麻烦了,所以,我要找个刀快的人帮我们!”
对于钱大千蓝熙书觉得有必要用点儿特殊手段,蓝熙书没觉得特别不光彩,因为他自我感觉给了钱大千一次弃暗投明的机会。
“三少!四少!你们要小心,要不要通知其他哥几个?”耗子站起身紧了紧皮带,他略微有点儿担心。
“不用!丁哑在附近,张松在他的视线之内!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其他的人会陆续赶到!”蓝熙书眉头紧了又松了,捏了一下鼻子也站起身。
分头行动!
虎牙口镇距离鹰镇不过二十里,不急!蓝熙书悠闲地出了三套院,自来熟的和每个擦肩的货商点头拱手,甚至连忙忙碌碌的小伙计都搭讪几句废话,然后招呼一个伙计带路奔账房付了一个月的租金,告知账房出去转转货源,有伙计牵出马,蓝熙书牵着马出了喜相逢大车店,在街边一溜儿眼睛,散集了,三三两两附近村子结伴的赶集人提篮担担的,骑驴推车的路过喜相逢大车店,陆陆续续离开了虎牙口镇集市,有不耐烦的商贩开始收摊子了,欢喜粮店里吵吵嚷嚷的听见万三金报账,有人捏着几张宝钞低首啐口唾沫翻来覆去的数着跨出了欢喜粮店的门槛儿。
“慢走!再来!”万三金的身子门里大胖脸探出门外大声的冲着顾客的后影吆喝,手里的算盘在半空哗楞一下,迎着阳光眯起的眼睛与蓝熙书交集而过。
蓝熙书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扳鞍上马,踢马缓行跟着越来越稀少的赶集人除了虎牙口镇南门,天气转暖,路上的雪连化带被来往赶集的人走踏,原本有些泥泞的路面好了很多,旁边的道沟及远处的田地漫坡雪花花搭搭的,看样子再有几个好天气,这场早雪就彻底没影了。
通往鹰镇的官道上岔路很多,远近的村庄高树环绕,深秋时节,又下了几场雪,万木凋零,枝枝桠桠难见片叶,胚墙瓦舍座座,牛羊隐现,三五里分流的赶集人下了官道,有说有笑的拐上了通往各个小村落的小路,这一带人居村落密集,人多的地方就显得格外的繁华,跟几十里荒无人烟的龙门所一比这里简直就是繁华重镇的感觉。
但还是和江南没法比,蓝熙书对北京没什么印象,他来龙门所时,迁都北京才刚刚开始,而现在老头已跟随朝廷在北京安家落户了,南京成了故居,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和自己的房子一起回去。
蓝熙书不回头一路跟一个骑驴的老汉搭讪问东问西。
葛亭刚有点儿小焦急,他不敢违背张松意图跟着蓝熙书出了虎牙口镇,没见蓝熙文没见耗子,葛亭刚有点儿沉不住气,张松断后,葛亭刚衡量着张松不是蓝熙书的对手,但加上那两个就难说了,赵耀文不见了,张冰前临时把葛亭刚塞进张松组里,葛亭刚必须听他调遣,明摆着这个张松不是个东西,张冰前不坑他,这个张松也会找机会坑他,葛亭刚不知蓝熙书用意,但他迫切的希望蓝熙书做掉张松。
在出了虎牙口镇十余里的八里坳,骑驴的老头也拐弯儿了,距离鹰镇不远了,官道上的行人就只有不远的牛车上的一对年轻夫妻,男人一身脏兮兮的大棉袄,腰上抽了根黑宽布条,一双不合脚的黑布棉鞋泥喳喳的顺在车辕上悠然自得的来回摇摆,牛车吱吱扭扭的车轱辘甩着泥片子不紧不慢的走着,也不管男的如何甩鞭吆喝,瘦骨嶙峋的老黄牛照旧甩着尾巴稳稳的行进,坐在男人身后蓝布抱头的小媳妇坐在草苫子上跟着牛车轻晃,窄袖蓝布薄袄,胳膊上跨了个小包袱,缩着肩膀在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