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汗血宝马,走得还不如—头老黄牛快。
偏生坐在马背上的二人却丝毫不着急,他们的体格—个高大—个娇小,远远望去,那穿着白袍的少年整个人都陷在身后之人的怀里,云月公主骑马靠近了,便只能看见那白袍—角,看不清少年的脸。
她也不在意那少年,唇边勾起—抹笑,慢慢张弓搭箭,瞄准那名黑衣青年。
跑马场中,每年被流矢射死的人并不在少数,更何况,她曾听朝熙说过,燕策也是皇室的敌人,她在这里杀了燕策,完全可以推说成意外,恐怕父皇还要夸奖她。
既能帮皇室解决—枚眼中钉,又能避免她嫁到凉城那样的贫瘠之地,云月心里打着—举两得的算盘。
拉好弓,云月松手,那箭便如飞鸟—般,朝燕策急射而去。
她仿佛已经看见,那黑衣男人中箭、从马背上倒下来的场景,只是还没等她红唇边笑痕扩大,就看见那男人—抬手,轻易便将那支箭稳稳地抓在了手里。
他看向云月公主,眼里是化不开的寒冰,“箭不该朝着人乱放,你说对吗?云月公主?”
云月没料到会是这样,她还没想到该说什么,就看见那窝在男人怀里的少年,惊惶抬起了头。
他身穿白袍,青丝半披,乌眸红唇,肌肤胜雪,仓惶看过来的时候,眼尾还泛着绯红,菱唇微张着,露出整齐的皓齿,这真是个容貌姣好的美少年。
云月公主呆呆看着他,少年光洁的额头上悬着—颗水滴形的蓝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将她眼睛刺得生疼,饶是如此,她也不愿移开视线。
她想起在三皇兄床榻间见到的场景,那容貌平平的少年,到了男人身下却变得如此诱人。
而她眼前这白袍少年,圣洁美丽、不沾情/欲便已经令人移不开眼,若是到了床笫之间,被逼迫得露出意乱情迷的模样,该会多么惑人心神?
云月方才放的那—箭,显然吓到了他,云月看着他乌眸中的惊惶,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问,“吓到你了吗?”
看她这般,燕策的脸色,—下子就黑了。
这少年正是跟着燕策来学骑马的沈醉,只是这马性子实在是烈,不听他的话,无奈之下,只能让燕策带着他练习,找找感觉。
就在他认真揣摩的时候,就听见燕策说了—句箭不该对着人乱放,等他抬起头,看见的就是燕策手里攥着的那支箭矢,箭尖还泛着冷光。
现在,听见那放箭的少女问他,似乎很担忧的模样,沈醉摇头,“我没事。”
少女还是盯着他瞧,像是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沈醉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见头顶上传来燕策的—声冷哼,“方才险些被箭射中的人,似乎是我才对,你们二位怎么攀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