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杞指给他看:“这儿生活成本低,是没你们那儿繁华,娱乐场所也不多。但你就有那闲钱和时间去消费了?我挣得少,花得也少,没事跟朋友唱K,吃夜烧烤,足够了。”
他像是回应周诩之前的总结:“多自由。”
周诩也说不好这算不算是自由,可能确实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追求的东西也不一样。
阮杞过得快乐,那这样的生活就是适合他的。
而自己呢?
周诩看着人群打闹说笑,这些人里做什么的都有:开面馆的,送外卖的,当老师的,在足浴店给人按脚的,在酒吧和停车场给人看门的。
他们叼着烟,拿着球杆,随着不同颜色的球进洞,或发出嘲弄或雀跃鼓掌。
烟味、酒味混杂,小小的空间里空气不算太好,是周诩以前不会来的地方。
但这里却让人感到放松。没人在意你,也没人会找着由头的来联系工作,建立人脉。他们聊着生活琐事,谁家孩子不省心,谁家老婆脾气不好,谁戒烟失败了,谁最近脂肪肝……
周诩琢磨了半天,明白了,这里没有那种竞争感和无时无刻不在被催促着向前的焦虑。
说不上这是好还是不好,周诩想:自己快三十岁弄丢了工作,倒也没什么资格来评价别人的生活。
他自己决定离开那座城市,离开以前的圈子,可以说以后又要重头开始。快三十岁了换跑道,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太愚蠢。
“你给自己太多压力了。”阮杞还是那句话,“放松点,不着急。”
周诩下午也跟着学了一会儿台球,他斯文有礼,反倒让其他人都不敢乱来。阮杞好几次笑他绷得跟个学校老师似的,还捏着他肩膀让他放松。
但是阮杞手下越捏,他越是放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