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掺和那些做什么?车牌还摇不到号,咱们这儿的车号你随便选!”另一人道,“我看那些鸡娃的新闻,看得我头皮发麻。大人都够累了,还搞这些有的没的……人这一辈子活那么憋屈做什么?要我说,年轻人就该回来,小城市怎么了?说不准比他们那什么……什么来着?内卷?总归是比那玩意儿好多了。”
“年轻人都喜欢去外头闯,不信命。”一年纪大点的中年人敲着碗边,不屑道,“最后怎么着?该回来的还是得回来,把青春榨干了一回头满地鸡毛,啥也没有!还把父母都丢在老家,一年到头见不了一回,像话吗?”
“还不结婚不生孩子,什么躺平……”中年人絮絮叨叨,显然不满得很,也不知是在说别人的事还是自家的事。
周诩吃着菜,不怎么搭话。观念不一样,他也没打算同这些人多聊什么。
他这个年纪,似乎卡在了某个奇怪的分水岭上——既明白年轻人离开家乡的原因,也清楚老一辈看不惯的想法;明白年轻人冒险的热情和勇气,也早已看透大部分人热情消退后,慢慢开始渴求安稳和安全感,逐渐妥协的卑微。
而他自己呢?
他似乎被两种极端拉扯着:又觉不甘心,又想妥协。想要重新开始,但眼下的路却雾蒙蒙一片,看不清楚。
他喝着酒,自顾自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眼神有些空洞。
旁边阮杞突然拿膝盖撞了他一下,两人的腿挨到一处,温度传过来,拉回了周诩的神智。
阮杞:“想什么呢?这就醉了?”
“没。”周诩摇头,将腿往回收了收,明知故问道,“你一直在跟谁发消息呢?”
“一个朋友。”阮杞撇了下嘴,“哎,你有跟那种……关系很好很亲近的朋友吵过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