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宏承言说至此时声如蚊呐,宋朵朵却突然精神了,杵在门板上愣怔了许久:“按照你对陛下的了解,他会怎么处置萧淮北啊?”
萧宏承神色难看,有口难言,似乎对自己将书信寄往北部之事后悔不已。如今想来,兄长怕是放心不下宋朵朵一个人吧。
萧宏承越是如此,宋朵朵越是心惊,急道:“到底会怎么处置,你说啊!”
萧宏承嗫嚅道:“怎么也要打几板子。”
宋朵朵松了口气:“哦。”
“或者贬为庶民。”
“……哦。”
万幸,只要头还在,就还有希望!!
萧宏承:“可如果陛下知道这流言案是兄长帮忙破解的,也许就不会那么生气了,没准还能嘉奖兄长。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争取在天亮前将案情了结!”
宋朵朵觉得他言之有理,回房抓了外套往身上一披,头也来不及梳的跟着他一路小跑,坐上了去往大理寺狱的马车。
宋朵朵离开了朱家后,刑部与大理寺商议分开审理。
有敦王撑腰的刑部,将朱灵雪带走;江秋眠落在下风,只带走了彭氏。
听着江秋眠的转述,宋朵朵莞尔一笑:“大人果断机智,带彭氏回来确然是最佳选择。”
江秋眠被夸的一愣:“可宋姑娘在朱家不是说,朱灵雪才是幕后主使吗?”
“朱灵雪是幕后主使不假,可她只是朱家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一无财力、二无人力?她如何能去杀人呢?”
江秋眠恍然大悟:“朱灵雪只是给出了一个杀人方法;而彭氏,才是流言案的真凶!”
宋朵朵点头:“整个流言案均是彭氏所为。所以刑部带走朱灵雪无用,她只是个连朱家的大门都出不去人,既没有去过东西南北四街,更不知风泉路。她又如何能够提前锁定死者?再找杀手杀人呢?”
江秋眠呵呵一笑,刑部还真是白白浪费了一番口舌,最终却是舍本逐末,反裘负薪了。怕是到了最后,使尽了浑身解数,除了朱家老二这一起刺杀事件,他们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时,一旁副官插话道:“可彭氏的嘴严得很,我们拷问了这么久,她一直坚持说一切事都是朱灵雪所为,她并不知情。”
宋朵朵对此倒也不意外:“她不说,是因为她有靠山。”
副官不解:“什么意思?”
宋朵朵不买关子,只问:“虽然朱家人多,但最初还是有两人比较有怀疑的,一位是朱鹏义的继室杨氏;另一位是朱家嫡女朱灵霜。可刑部之人却主张抽签询问的方式?大人就没怀疑过为什么?”
副官神情凝重,替江秋眠开口解释道:“大人自然知道此法不妥,但周成业那老狐狸非说大人太过先入为主,有失判断!敦王又……”
提及敦王时,江秋眠眉头一皱,副官便霎时禁了言。
“宋姑娘是说?”江秋眠马上想到了关窍:“彭氏与周成业暗中勾结?”
“大人机智!”
宋朵朵习惯性夸赞一句后才道:“其一:周成业此人盲目自大,而且看不起女子,他不相信流言案会是女子所为,所以也想不到彭氏就是凶手;其二:朱家不管怎么说都是京城的大户,周成业答应彭氏是卖她的一份顺水人情,成了,他拿银子;不成,他也不亏。左右他又没什么损失!所以周成业主张抽签审问,且第一个审问之人就是彭氏。彭氏早在心中打好腹稿,你们自然什么都问不出,可也因如此,彭氏逃脱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