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颇有来路,原是五品外官家里的庶女,虽为庶女,可也是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父为求官运亨通,才将此女‘卖’入了朱家。
商户门第低贱,纳了这么一位官家女儿为妾,还不是捧在手里当成了宝?
此事宋朵朵同朱府的老奴口中探知,那几年,彭氏可谓是专房独宠,朱鹏义的原配死后,更有意抬她为继室。但此事因何没了后续,就无人知晓了。
只知道,她是骤然失宠了。
“听闻姨娘饱读诗书?”
“姑娘谬赞,妾身只不过多识了几个字罢了。”
宋朵朵笑笑:“姨娘谦逊。”
朱家八子的名字分别‘盛、安、乐、昌、繁、荣、珏、华’,有个字尤为的突兀。
朱七名叫朱兴珏,不出意外,名字应该出于出彭氏之口。
宋朵朵话锋一转:“姨娘可知巴蛇吞象的典故吗?”
彭氏自然知道,她是在暗讽自己贪心不足吗?
“妾身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你知道的,”宋朵朵语意笃定道:“欲壑难填、自食恶果,不正是姨娘嫁入朱府后写照吗?”
彭氏下意识的想攥一攥掌心,谁料钻心的痛从十指蔓延至心尖,疼的又生出一层薄汗的同,神志也有了片刻的清明。
“姑娘此言,妾身委实听不懂。妾身自入朱府后抚养三子已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宋朵朵莞尔一笑:“姨娘辛苦,可我更好奇的是,若是朱五子与朱六子知道抚养他们多年的女人,就是他们的杀母仇人,又该是何感想?”
彭氏眉间一跳,看着宋朵朵的这一刻,眼中多了一份冷意,那是不受控的下意识的反应,可很快她就垂下眼帘:“妾身冤枉。”
“冤不冤枉,天知地知你知——”宋朵朵起身将小本本扔在了椅子上:“不过姨娘放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无意追究,我招你来,不过是想问问……”
宋朵朵几步行在她的面前毫不顾忌的盘膝而坐,与之冷冷对视着,一字一句问:“你的合作伙伴是谁?”
她的靠近,让彭氏极其的不自在,可她此刻跪地再此,全无半分退的可能。
“姑娘说的话,妾身真的一句都听不懂!”
“你不想说没关系,我一一排除就好。”
宋朵朵双手拄地,一面说着,指尖一面敲打的地面。
“朱二少今日惨遭行刺,所以白氏一房均可排除;朱灵霜有这个心但脑子不够,排除;柳氏我还没见,但三少有句话说的对,‘立子以贵不以长’,柳氏出身既不如白氏又不如你,所以白氏一房死光了,也轮不到她,何况八子年纪还小,‘暂时’排除;那么这朱府就只剩下两人最为可疑。那么究竟是两人中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