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不再折磨可怜的灵植,而是专心往池水里丢石子。
许久之后,司曜才再次听见声音。
“他曾受过重伤,无暇顾及其他?”
“没有,他是饱受天道钟爱种族诞生的骄子,从出生起就没遇到过能让他吃亏存在,记载中所受最重的伤,是继任族长后和与族群天然对立的另外一个族群年轻族长的决斗,那次打到天昏地暗,过了万年两人才各自散去,之后他又闭关了万年。”
“但这段经历相比于他漫长的生命来说,实在太短暂了,根本就不能算是重伤。”
无名放空自己仰躺在草地上,始终绷直的嘴角逐渐弯成苦涩的弧度。
“我该怎么办?”
已经习惯了无名在每次问题后都会沉默一段时间,正重复研读玉简的司曜顿住。
他学着无名的样子,仰躺在无名的身侧,握住无名难得冰凉的手,这次却没有马上回答无名的问题。
就在无名以为司曜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带着浓厚的茫然闭上眼睛时,又听见了来源于心底的声音。
“我以为这个世界不该有血魔存在。”
“从前我见过很多血魔,他们没有一个好下场,真正说起来,还是在渡鸦战场战死的血月魔尊下场最为风光,虽然他不配。”
“然后我成了魔尊,我见过的所有血魔都消失了。”
“其实我没想杀他们,毕竟我的时间虽然无趣,但也不该浪费在他们身上,是他们非要出于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接近我。”
说到这里,无名心底的声音甚至有些委屈,“是他们主动来找我麻烦。”
被握着手的无名无声加大手上的力道,这一刻他想起在混乱之地初见的小孩。
每当想起这段记忆,无名就很难不对司曜那莫名其妙的一大家子充满了杀意。
“我本以为血魔就是这副烂透了的样子,包括我在内。”
可能是怕无名反驳打岔,司曜的语速无声加快,“但飞升后我们见到了不一样的血魔,我才知道血魔居然也可以对彼此毫无敌意,甚至会彼此当成……可以信任的属下。”
司曜说不出家人,毕竟‘家人’在司曜这里可不是个好词。
无名无声听着心底的声音,他知道不善言辞的司曜是为了开解他才会说这么多话。
这个时候也只有司曜的劝说,他才愿意听。
“我不好奇万魔窟的血魔在飞升前是什么样子,但我想……我大概也可以成为万魔窟里的血魔的样子。”
始终平静剖析心声的司曜眸光蓦的复杂了一瞬,稍作停顿,终于还是对无名毫无隐瞒,“在遇见他们之前,我绝不会相信,我会有现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