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仇的确要报,但不能因为报仇而损害大汉的威仪,而置辽东安危于不顾啊。”公孙康想起死去的父亲和将士,一时百感交集,拜伏于地,诚恳说道,“请大人三思。”
柳毅沉吟半晌,试探着问道:“大人莫非有两全之策?”
张郃赞赏地点点头,“我们声势造得太大,鲜卑人害怕了,要走了,所以我们要败一仗,把鲜卑人拖在襄平,以便我们能赢得足够的时间部署围歼之策。”张郃望着李溯笑道,“要想围歼鲜卑人,我们需要更多的军队,而楼班手上就有大约两万人马,如果加上扶余人和高句丽人,我们有将近五万多人。用五万多人围攻两万鲜卑人,而且在一半兵力都是临阵倒戈的情况下,我们足以重创鲜卑人。”
李溯恍然大悟,瞪着张郃痛苦地摇了摇头,“俊乂兄,这样背信弃义地去杀人,你不觉得很无耻吗?”
“我也没办法。现在北疆的形势摆在这里,辽东的危机必须立即解决,否则不但北疆危机重重,就连长安都危机四伏。”张郃无奈地说道,“虽然借刀杀人是卑鄙了一点,但这个代价还是值得的。如果我们现在杀了顿杰,那么辽东的乌丸内讧也就结束了。同样,如果我们现在能够重创东部鲜卑,那么扶罗韩也就失去了强有力的支援,他一个人势单力薄,败亡不过是早晚之间的事。”
“我杀人从不手软,但这样杀人,我实在……”李溯连连摇头,突然他一跃而起,一脚踹飞眼前的案几,仰天悲啸,“三千多兄弟,三千多兄弟啊……他们白死了,白死了……”
李溯飞奔出帐,嘶哑而悲愤的吼叫声让人心神震颤。
张郃面无表情,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案几,一言不发。公孙续、公孙康、柳毅垂首不语。
“现在……”张郃看看三人,“你们商量一下,派个可靠的人和楼班取得联系,立即去办。我们的目标是鲜卑人,如果他能帮助我们击败鲜卑人,他就是辽东乌丸大单于,至于话怎么说,不用我教了吧?乌延和苏仆延都是老奸巨猾之辈,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我们可以把顿杰送给他,但能不能杀死顿杰,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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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郃召集各营将领、乌丸大单于顿杰等人军议。
为了确保主力大军能够全力投入进攻,张郃打算率先实施两翼牵制之策,把乌丸人、扶余人和高句丽人诱离战场。虎奋将军公孙续将率军攻击敌人的右翼,牵制扶余人和高句丽人。大单于顿杰率军攻击敌人的左翼,牵制楼班的乌丸军队。一旦敌人的两翼大军脱离了主战场,则主力大军全速渡河,向鲜卑人展开猛烈攻击。
七月二十六日,大战开始。汉军主力屯于大梁水南北两岸,陈兵以待。公孙续和顿杰各率铁骑攻击敌军两翼。
公孙续打败了,很快就打败了,率军飞速撤离战场。
加漠大喜,命令后军沙末汗率军支援乌丸人。
顿杰指挥六千乌丸人奋力攻杀,但敌人越来越多,乌延、苏仆延、沙末汗先后率军加入战场,把顿杰的军队团团围住。顿杰举旗求援,汉军拒不发兵。黄昏时分,顿杰和六千乌丸军队全军覆没。
初战高捷,胡族联军士气大振,大营前推十里,意图把大汉逼过大梁水,隔河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