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缗城已于昨夜丢失,这是东缗令派人前来急报的。据说是徐州张飞和兖州杨平的军队,大约有一两万人。”
“张飞?”田畴霍然大悟,几步冲到案几前摊开了地图。
“曹操的虎豹骑出现在济水河南岸,把我们的铁骑诱出了成武、梁丘城一线。”田畴的手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任城,“北上攻击任城国的军队肯定也是一支牵制军队,他把我们的步卒大军全部拖进了任城国。张飞带着徐州北上支援的主力,从彭城沿着泗水河北上,趁着昌邑兵空虚之际展开偷袭。两翼牵制,中路偷袭,刘备这个主意不错啊。如果张飞攻占了昌邑,而我们的大军主力未能攻占定陶,那么兖州战场的形势将发生惊天逆转。好办法。”
“你的斥候呢?徐州军杀到东缗城下了,我们才发现,是不是太迟了?你的人呢?”田畴不满地问道。
“攻占昌邑后,斥候的探查范围一直延伸到了两百里外的方与城。方与城的南面就是菏水河,考虑到斥候探查力量不足,我就没让他们翻越菏水。阎柔将军率军离开成武后,我为了加强城防力量,撤回来一部分斥候,把斥候的探查范围缩小为一百里。”刘遇懊恼地摇摇头,“看样子,张飞突袭了方与城,否则方与城的县令一定会给我们送来消息。”
“东缗城距离昌邑只有一百里,最迟到今天黄昏,徐州军就能杀到万福河。”田畴没有再追究刘遇的疏忽,而是静下心来思考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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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及时支援昌邑城的只有阎柔、姜舞和卫峻的一万五千铁骑,高顺的两万步卒大军,但他们距离昌邑城都有两百多里。昨天,命令卫峻和高顺撤离任城国的书信已经送了出去,不出意外的话,卫峻能在明天晚上或者后天上午赶到东缗。高顺大概要比他迟一天。阎柔和姜舞接到自己的求援后,也要到后天才能赶回昌邑。
这样算起来,自己至少要坚守昌邑城两天,才能等到援军。两万人攻城,三千人防守,能不能守两天?
“我们能不能将计就计,把这支徐州军围歼在昌邑城下?”刘遇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阎柔、姜舞一旦回援,曹操的虎豹骑势必跟在后面,迟滞他们的回援速度。攻打任城国的徐州军也有一两万人,高顺的步卒大军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五千人,否则徐州军的牵制攻击一旦变成主攻,任城就危险了。两天内,卫峻和高顺回援的把握最大,他们回到昌邑城下后,北疆军有两万五千人,在兵力上没有形成优势,徐州军还有可能继续攻击昌邑,不过此时北疆军已经有了包围徐州军的力量,等到阎柔、姜舞回来了,北疆军将有三万五千人,完全可以利用泗水河和万福河之间的狭窄地带,把叛军困在昌邑城下。
“围歼叛军需要时间调派军队。我们只有三千人,昌邑城随时都有可能丢失,我们没有时间。”田畴看看刘遇,担心地说道,“一旦昌邑城丢失,叛军即使损失一半人,也还有一万大军进城,这样我们想在短时间内重新夺回城池就很难了。定陶的局面可能在昌邑重演。到时定陶拿不下,昌邑又丢了,我们被两座城池牢牢牵制,大军迟迟无法推进到陈留、封丘一线,那么这一仗就不止是越来越难打了,而且还有失败的可能。这个险,不能冒。”
“但我们现在只有三千人。”刘遇毫不客气地说道,“三千人面对两万人的攻击,你能守几天?”
“当我们各路援军源源不断地返回昌邑时,徐州军在攻击受阻的情况下,肯定会撤退。难道他们想自取灭亡?”田畴摇头道,“也许我们只要坚守一天,战场就会出现变化。”
“如果一天也守不住呢?”
“那我们就死守东城。”田畴不假思索地说道,“一旦徐州军杀进城中,我们就退守东城门。东城连接泗水河上的浮桥,我们只要守住这座桥,保证回援大军能够迅速杀回城中,我们就能反败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