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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泰自然也看到了这个青年军官,也看到了那被吹起的血色绷带。他喃喃的自语道:“长生天,这帮汉人是什么做的啊……”身边的一个台吉神色明显有些犹豫。指着土围子前面堆得象草垛子一样的人马尸体。他嘟囔着到:“这些死在前面的,都是咱们草原最勇敢的汉子啊!也是王爷最矫健的马驹。我们就算打下这个围子,还能跑到托克托去吗?”

乌泰突然暴怒了起来,一马鞭打在那个台吉的头上,几乎是吼了起来:“在咱们蒙古雄鹰的面前,没有拿不下的城池!就算咱们不去托克托了,这个土围子也非攻下来不可!里面的汉人兵士我要亲自挖出他们的心来看看。他们是不是都长的是颗石头心!”

看着对面的蒙古军队慢慢整理成冲锋的队列,虽然他们的动作已经慢了许多。但是张之江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候已经到了。他翻出自己的手枪,朝里面压了一发763毫米的子弹。朝围在他身边的士兵低声道:“有子弹的,给自己留一发。没子弹的,也给自己准备把刀子!咱们今天是死在这里了,总有一天,国家会给咱们立块碑!”

看着兵士们无声而坚韧的神色,张之江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酸楚。国家给咱们立块碑?国家还记得我们吗?

1912年夏天,外蒙古的乌泰军,先在托克托一带骚扰,转而攻略洮南府,在热河大肆作践蹂躏了一番。才在热河都统督队反击之下,撤退回外蒙古。西藏也宣布独立。在民国纷乱的政治局面下,除了东北还算安静,蒙藏都的变故,给新成立的民国增添了更多的麻烦苦恼。这些变化,背后都有列强的影子。外蒙古那里是俄国,而西藏是英国。袁世凯中央一时无法兼顾。内蒙古方向也一直抽调不出兵队支援。而西藏那边自从川督尹昌衡易人之后,原来计划派出的安抚西藏的军队都被留作了四川各势力内战的本钱。中国国土,在这时真切的面临着瓜分的局面。

雨辰拍打着手中的报纸,几乎就是在对着麾下的几个军官在咆哮:“蒙藏分离,是咱们军人之耻!八十团一个团苦撑内蒙局势,北方中央无能为力,咱们却是要做点什么!”

他麾下几个高级军官,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雨辰一封电报把他们叫到徐州来。却跟他们吼叫蒙藏的事情。北方抽调不出兵力,还不是有你雨司令一份功劳?要不是北方把兵力重点对付南方局面,外蒙那些军队,真是不够打的。就算背后有俄国的势力,但是外蒙独立,本来就是于理不合,于法无据的事情。只要国家有精力把目标转在那个方面,是很好平息的局面。就算西藏那里稍微有些棘手,但也不是不可能解决的事情。

不过司令这么一吼,军人的荣誉感和好战心都出来了,陈山河就第一个站了起来:“司令您说吧!是不是向中央申报调咱们的兵去打?算我一个!给我三团兵,我把外蒙古打回来!”

他在扬州的确也闷得发霉,有点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不过看到报纸上把八十团血战托克托外围的战事报道得那么详细。张振杨连长战死,张之江副营长最后获救。他们坚守土围一整夜。白天的时候托克托抽调援军过来,以骑兵掩杀,最后乌泰从托克托落荒而逃。只要是军人,都有同仇敌忾之心。

何燧坐在那里没有吱声,比起陈山河来,他算是了解这个司令多一些。司令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物。整兵通电,准备以南兵出塞外。是不是又想博得什么好名声了?最后转念一想,不管司令是什么打算,恢复国家版图,总是功在千秋的事情。比起未来要打的内战,那时高到天上地下的事情。

他也站了起来,看了陈山河一眼:“司令,这次让我去!安徽的兵暂时不动,从徐州抽张雄夫的两个团给我就成!只要中央同意,我一个月就打到库伦去!”

何燧这次还真的有些冤枉雨辰了。他看到蒙藏最近的消息,当真是愤慨得很。他既然以未来统一全国为己任,怎么能容忍蒙藏的局势这样发展下去?现在措手收拾还来得及。不然等到时日辗转,那就真的恢复为难了。他估计自己这边发生的大的战事,无论如何要到明年春天去了。这段时间,把部队抽调出来收拾蒙古的局面,实在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至于附带的好名声,这当真不是他第一时间考虑的问题。说到底,他也是个有些民族主义的青年人。特别到了这个地位,更是对这些事情敏感。

他点头道:“好,不枉了我把你们叫来。大家意见都很统一嘛!昨天我就行文陆军部了。希望能批准从我部抽调部队,组成安蒙军,北上平乱!这些跳梁小丑。真的是需要人收拾他们一下了!”

他背着手走了几步,有些发狠的道:“陆军部的回文还没下来,咱们还有时间准备。我宣布,这次还是灼然带兵出去!”

陈山河一下跳了起来:“那不成!自从徐州分兵以来,有仗都是灼然去打。我在扬州闲得发霉。司令,灼然兄,求你们行行好,这次让我去成不成?”

雨辰淡淡道:“你坐镇整个江苏,现在苏省得局势那么复杂,还有个蹲在南京的庄蕴宽要应付,你怎么能走?灼然安徽那边局势平静一些。他快去快回,估计没多大问题。我就在徐州,安徽的事情我也能照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