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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江北巡阅使的官署里灯火辉煌。雨辰和麾下的军官文官们都服装整齐,满面堆笑的站在门口,就连李媛也换了一身漂亮的小旗袍,满面兴奋的站在雨辰身边。她可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面呢。

接宋教仁的汽车转过了一个完,开到了江北巡阅使官署的门口。军乐队奏乐的声音更加的激昂了起来。雨辰亲自走到车门旁边替宋教仁打开车门。看他躬身钻出来,自己发口令道:“敬礼!”满场的军官都哗的一声整齐立正,扬手敬礼。只有李章云站在那里,叼着雪茄似乎微微的哼了一声。

宋教仁忙不迭的握住了雨辰的手:“雨司令,这个可当不得啊!孙先生或者能接受如此待遇,兄弟不过是未来国民党帐下的一介小卒子。怎么能用这种仪式迎接?太过了,太过了!”

雨辰笑着牵着这个当时才三十一岁,但是已经名满天下。被成为是民国第一流的政党政治家的人手:“从名义上来说,钝初兄将来定是国会第一大党的重要人物。未来领导组阁也未可知。我不过是一任地方官吏,一介武夫而已……再说了,就论年纪的话,钝初先生也长我七岁,这样的迎接谁说钝初先生当不得?”

两人都哈哈大笑,宛若老友般携手进了巡阅使署的花厅,后面的军官僚佐簇拥着他们,欢声笑语的就朝前涌动。进了署内花厅一看,早摆好了十几桌酒席。雨辰拉着宋教仁坐到主桌主位上面,自己陪在他身边坐下,微一点头示意。所有自己的属下都整齐的就位坐下,只有宋教仁带的一些随员,还在四处的找位置呢。

宋教仁微笑道:“久闻将军在江北,以自治对民众,对自己属下的僚佐却是行军令统驭。今日一见,果然是号令整齐啊。”

雨辰哈哈一笑:“雨某可不敢这么对待参加江北建设的仁人志士们!在座的多是从我苏沪革命军系统出来的老部下。有些先生清介,一心只做事,不应酬。雨某也不敢相强。在自己的部队里,雨某是号令严肃。在政务上,却是人云亦云的时候多呢。”

他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大声祝酒:“今天这场宴席。是兄弟我自己的薪水拿出来操办的,可不是开支的公费!钝初先生全国伟人,兄弟也不敢拿寻常酬酢手段来坏了钝初先生的名声。在此一杯水酒,先预祝钝初先生毁党造党成功,为我民国开完善政党政治之新天!”

顿时满座欢腾,推杯换盏起来。宋教仁看雨辰把他抬到这么高一个位置,没有办法,只好和雨辰连干三杯。不过雨辰喝的都是副官在身边倒的水罢了。李章云冷冷的看着桌上这么热闹的局面,低低哼了一声:“这个雨辰,又不知道在打宋教仁什么主意了……”

酒席是尽欢而散,宋教仁脚步有些踉跄,雨辰和张志鹤从两边扶着他,几个手下要赶过来搭手,雨辰都让他们退了下去。雨辰问道:“钝初先生,要不要先扶您上车?”

宋教仁吐了一口酒气,自己站直了身子:“雨将军,这点酒还不碍事。咱们就在这花园走走谈谈吧。有些事情,久矣想和您交流一下了。”

两人不要从人跟随,慢慢的在巡阅使署内的花园散步。雨辰对花园的陈设布置很不上心,平时都是李媛在打理这些事情。突然在夜晚这样一散步,也觉得花园里暗香浮动,月色沁人。

宋教仁叹了口气:“江北如此兴盛的局面,想将军的雄心,不是安于一地吧。”

雨辰被宋教仁的话说得一愣,转过脸去看着他,他却是满脸的真诚。眼睛因为醉酒而略微有些潮湿。

“雨将军,我们中国,是再也打不得仗了!国家元气,已经衰微到了极点!现在好容易有了一个统一的政府,好容易有了一个咱们打下来的民国。但是中央威权实施不到地方。中央首脑和各级官吏也得不到有效的制衡。要再打起仗来,稍微有点规模的民国更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

他语气有些激动:“我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将来是个什么样的局势。如果兄弟我再不做点什么,这民国会变成什么样的局面?约法被破坏无遗,大总统独断专行,南北兵戎相见。各地军阀林立,百姓民不聊生……这个关键的转折关头,大家就要拿出开诚布公的胸襟出来,不要以枪杆子说话,而是要以国事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