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徐州在望,他是再也按捺不住了:“参谋长,别什么事情总尽着第一旅,我们教导团北伐这些日子了,枪都没捞着放几响,我们团是三千人,有炮兵有骑兵的大单位啊!老说练练练,不上战场练个毛啊!这次无论如何,让咱们教导团打头阵。”
一向冷心冷面的吕逢樵居然会这么委屈的抱怨,在场的军官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吕逢樵麾下的几个营长都没给他面子。何燧笑道:“念荪兄,听吕黑脸这样娘们似的抱怨,我这次也不和他争了,你看着安排吧!我到前面看一下部队。”他在马上加了一鞭,和护兵就这样冲了出去。
吴采笑着摇摇头,对吕逢樵道:“好了,灼然和无病都不和你争,我到师长那里替你求求去。克复徐州这个大英雄的名号,争取就给你吕逢樵啦。”
战事顺利,部队庞大,士气高昂。让这些军官们兴致都变得很高,连越来越冷的天气都浇不熄他们的热情。第一师,现在真有些常胜之师的样子。
到了上午十点早饭大休息之后,行军序列果然调整了。雨辰也不好一直遏止自己部队的求战热情,教导团改成了左翼前卫。后面跟进的是一旅,右翼是二旅。加快了行军速度,朝徐州直扑而去,他们离徐州,不过还有七十华里的距离了。
教导团和一旅保持着大约十华里的距离,分成四路行军纵队,团属骑兵教导营展开在最前面,一路搜索前进。
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已经到了徐州正南面的门户张堡。这个大概有五六百户的镇子还是一片安宁祥和。冬日空旷的田野上一堆堆的准备过冬用的烧草垛子。一道矮矮的围墙将这个镇子圈起,已经有几户人家的炊烟袅袅升起,没有半点战争笼罩下的迹象。张堡背后枕着宁静流动的运河,一条铁路桥横在运河上,就是穿越运河到达徐州的必经之路。
骑兵教导营长沈子涵是原来第九镇的老人出身,当过骑兵队的哨官,因为是秀才的底子,被选拔到教导团一直做了骑兵教导营的营长。他是个淮北汉子,马术精纯。平日里性子也是剽悍轻捷,很对他们团长的胃口。
他带着几个军官催马上了小山坡,用望远镜看着张堡的地形,好一会才放下来对着身边的人笑道:“张勋和张树元看来是真准备放弃徐州啦,张堡这个门户也都不要了。我们过了张堡,骑兵一个奔袭不就进徐州了?看来咱们在过徐州前,这次北伐是捞不着什么硬仗打啦。”
几个军官都兴致勃勃的:“营长,你看是不是咱们就穿过张堡,从运河的南侧直接奔袭徐州?到了天亮,团长师长就得看着咱们营得旗帜在徐州上面飘了。一旅打出了南京连和固镇连,二旅什么还没有,要是我们团打出个徐州营,不还压了一旅一头?”
沈子涵真是非常心动,他也仔细盘算过,北伐结束眼见着苏北的地盘师长是不会再让人的了。这么大的地面,部队肯定要扩编,一旅不用说了,见官升一级是肯定的。何灼然当年是队官现在已经是旅长了,自己也巴望能升个团座,不在徐州立个大功劳到哪里再找去?
但是转念又想想自己团长那张黑脸,还有他命令的骑兵搜索到张堡为止的命令。内心里挣扎了好半天,终于叹了口气:“算了吧,没有命令擅自行动总是罪过,咱们骑兵营这次第一次上战场,别先闹了笑话,害得团长脸上也不好看。传我的命令,一连绕过张堡继续向北搜索警戒,占领铁路桥。二连进张堡,给团以上指挥部号房子,三、四连划定后继部队休息营区,我们先做好设营的工作吧!”
营长这么一说,底下的军官都没了热情,没精打采的应了声是。各自带着连队去执行任务,第一连很顺利的从南边田野上绕过了张堡。沈子涵满意的在高处看着自己骑兵的精神状态,他又举起望远镜再习惯性的看看地形。当视线扫过田野里的烧草堆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很多草堆都突然被推开,伸出了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
枪口喷吐出了火蛇,步机枪的响声顿时充斥了整个张堡,除了田野里草堆里的火力,张堡镇子里也发射出猛烈的机枪火力!冬日的旷野毫无遮掩,骑兵们简直就是绝好的靶子。成扇面向前推进,毫无戒备的二三四连顿时被打得人仰马翻。在张堡,至少有两个步兵营的敌人兵力!
走在最前面的二连连长被打下马来,战场上一片人喊马嘶。敌人的火力组织得极好,完全封锁住了自己部队的两翼,将人马朝中间赶。等挤成一团的时候,一两架一直沉默的机枪顿时朝人最密集的地方开火,带来了最大的杀伤。教导骑兵营完全被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