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干脆坐在图纸上对李二说:“这就是原因所在啊,因为太远,能够到达这些地方的都是一些强大的海客,朝廷的两支舰队一南一北地航行,南边的舰队听说已经到了冰海,如果没有折损的话,今年秋天,就会返回登州,可是,向北走的舰队,现在杳无音讯,恐怕凶多吉少。”
“大海上危机四伏,随时都会出现麻烦,大海上还有些地方,常年无风,船只进入了那里会非常的艰难,而向北去的那支舰队一定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的。”
“无忌聪明一世,但是在杂学一道和你相差的太远了,好多自以为得计的选择,其实反而是错的,他当初选择北路,看似路途较近,实际上更加得危险是不是?”李二有些伤感,毕竟长孙无忌陪伴了他一生,而且到死都忠心耿耿的,现在说起来就让李二唏嘘不已。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假如一时便身死,千古忠奸有谁知,陛下,我朝杰出之士多如过江之鲫,不到盖棺论定之时,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的好。”
云烨见旁边的长孙也有些难过,不由自主的就把这首诗念了出来,算是给长孙无忌一个中肯的交代,不管他是被自己和李二逼着做了一辈子忠臣,还是他自己真的是忠臣也罢,至少到死的时候,长孙家是对的起李家王朝的。
“是啊,这首诗还是有些道理的,好在大唐直到现在,就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侯君集,其他的老臣都对得起朕对他们的厚待,云烨,听你现在把这些话说的清爽无比,完全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难道说你守孝期满之后不打算再入朝堂了?按你的岁数,正是大展宏图,一展抱负的好时候啊,难道你就不感到可惜?”
“云家被你三分了,你倒是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得妥妥帖帖啊,可是朝堂就是一个大染缸,你想干干净净地跳出去恐怕不那么容易吧?”
云烨抬头看着李二笑着说:“人,无欲则刚,微臣现在已经到了人臣的巅峰,还求什么,还有什么能够打动微臣的心弦?”
“所以现在到了微臣享受自己功勋的时候了,平日里在书院教教书,闲暇时和青雀鼓捣一些神奇的发明,再有点空闲就和青雀一起去笑话一下承乾的忙碌,静极思动了,就约上程处默去秦岭打猎,实在是把中原待腻味了,就带上全家老小出海去观赏海外美景。”
“微臣造了一艘大船,想打仗了,就带着这艘大船出海,不论扮海盗抢劫异国商船也好,还是跑到远处打劫大食人也罢,都是乐子,可干的事情多了,总把自己关在公廨里干活可不好。以微臣现在的地位,只要不去惹人家,谁吃饱了撑的才来惹我,大好的日子为什么不过,给自己添什么堵啊?”
云烨越说越开心,这一次真的想好了,也想透了,这样的日子才是自己该过的日子,整天把自己埋在公文堆里,纯粹是自找苦吃。
李二和长孙对视了一眼,也坐在图纸上,拿手拍着地上的图纸感慨地说:“你这个楚国公过得比朕这个皇帝都舒坦,不过朕的身子真不成了,时日恐怕不多了,承乾是你的好友,你不打算帮他一把?新旧交替,才是最艰难的时候啊。”
云烨忽然笑了一下说:“其实能给承乾最大帮助的是陛下您,而不是微臣,如果您能将承乾扶上马,送一程,就像先帝对陛下一样,岂不是很好?”
“放肆!”李二悚然一惊,勃然大怒。
云烨无奈地跪下来说:“能说这话,敢说这话的也就剩下微臣了,您现在的身子很差,问孙道长,他却一个字都不说,但是微臣能感觉得到,每年进宫探望您一次,就发现您衰老的太快了,您为了这个国家已经操碎了心,几十年来战战兢兢,殚精竭虑的唯恐行差踏错,为何不给自己一段轻松快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