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拿着《春秋》在当故事书看,微臣认为,那里的记述或许对做人有帮助,但是对于治国,微臣觉得没什么大用。”
“哦?”李二惊讶地瞅了云烨一眼,笑着说:“好高的眼光啊,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这样的大学问都看不上眼?春秋五霸的旧事难道对大唐没有借鉴意义?”
云烨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卷春秋拿给李二看,李二接过来随意地翻阅了几下,就合上书本,等着云烨给他做出解释。
“陛下,金竹先生考证之后得知,《春秋》的原著者并非孔丘,而是鲁国的史官,晋国的史书叫做《乘》,楚国的史书叫做《梼杌》,鲁国的史书叫做《春秋》,全文一万八千字,字字珠玑,这不是孔丘一人能做得出来的,而且他做过鲁国的史官,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谬误。”
“至于您说的春秋五霸,万乘之国,这样的国家陛下认为在我大唐算得了什么?借给微臣一万大唐雄兵,旬日之内定能克敌制胜,如果不能请斩微臣首级。”
“哈哈哈哈……”李二放声大笑起来,拿手指点着云烨说:“你少年时期都没有这样的豪气,人到中年,怎么反而变得豪气干云起来了?”
云烨陪着笑脸说:“那是因为微臣没有办法和孙武面对面地较量。所以不妨把话说得大一些,至少还能博陛下一笑。”
李二笑得越发地大声,云烨从城墙上抓起一把已经盖满煤灰的残雪握在手里,让它慢慢地融化,好让自己更加得清醒一些。
“人,犯了军法,杀了也就杀了,你是做将军的,这是常事,朕不在长安的期间,你做得不错。青雀躲进了书斋,皇后久居深宫,你一个人操持长安的事情,还能注意到开远门发生的小事情,算得上勤勉啊。这没什么好说的,朕只是想知道你对这次《商律》的制定有何意见。”
“原本该是你去九成宫,无忌留守长安的,但是朕这一次想抛开你这个对商贾非常熟悉的人,看看大唐官吏真正的能力。现在,到了向你征询意见的时候了,有什么想说的,就畅所欲言地说,这里是城墙,只有你为君臣知晓,说实话!”
云烨忽然把手里的残雪远远地抛出去以后说:“臣当然有话说,忍都忍不住啊,谁确定的十三税一?难道就不觉得对商贾的大门开得太大了吗?”
为何要一定就是三十年?难道商税不该是随时随地发生变化的吗?从我大唐建国之初,商税确实变化多次,八税一确实过了,但是十三税一却又太宽松了。
大唐的农业生产我们姑且把它称为所有商业的第一道门槛,正因为百姓的劳作有了剩余,这才孳生出商业,用自己多出来的东西去交换自己缺少的东西,远古时期的商业就是如此。
“一把锄头的诞生要经历挖矿,选矿,冶铁,打造这四个环节,每个环节都会有商贾的参与,才会有锄头到达农夫的手里。商贾的作用就是加速货物的流通,所以我们允许他们从中赚取一定的利润。商税其实就是一种抑制商人的手段,一来不允许他们赚取过多的利润,二来将商人赚到的利润拿出来一部分,用于国计民生,也就是回馈与民。”
“一把锄头赚取的利润不能太多,否则农夫就买不起锄头,将会影响农业生产,恶性循环之下,到时候就会真的出现全民皆商的情景,那个时候,就是国家的灾难了,人人都不事生产,都去买卖。这样的买卖没有任何的价值。”
“您在有意识的怂恿商贾啊,商人的本性就是赚取利润,一旦有适当的利润,商人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绞首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