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烟容自从进了云家,李成乾就好像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闺女,说好了只在云家住一个月的,谁知道三个月了李烟容还在云家不走。
看到母亲开始给李烟容例份了,云寿就彻底绝望了,这分明是要长期住下去的势头,十一岁的男孩子讨厌有人告诉他每天必须洗脸刷牙,更讨厌有一个女人坐在身边不断地告诉你要上进,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男人家洗脸就是两把的事情,以前和爹爹一起洗脸父子俩的动作都是一样的,凭什么洗脸就要连脖子一起洗?谁告诉她拿柳枝子捅牙齿需要连后槽牙都要捅一遍的?见你捅不干净还要上手帮你。
辛月看到这一幕就会笑的眼睛弯弯的,然后就会从自己的首饰箱子里找个漂亮的插在李烟容的头发上,鼓励李烟容帮自己看好云寿,对这一点,云寿深恶痛绝。
好在李烟容似乎特别畏惧小武,只要有小武的地方,她绝对不会多待一会,于是爹爹的书房就成了云寿的避难之所。
小武仔细的计算过从长安到北庭都护府的直线距离之后,就扔下了手中的笔,很没形象的一屁股坐到云寿趴着的桌子上,拿手拨拉一下云寿圆滚滚的脑袋说:“怎么了,被霜打了?男子汉大丈夫被一个小女孩逼得东躲西藏我看也就这点出息了。”
云寿翻着眼睛回答说:“我以前不明白狄哥哥好好的家不待为什么要跑到沙漠里,现在明白了,他就是不乐意见你,都是被你逼走的,还有我爹,也是被娘亲逼走的,等我长大了,我也跑到外面不回来。”
小武咬了一口手上的果子,再把果子的汁水抹在云寿的脸上,见云寿恼怒的拿袖子擦,这才笑着说:“小屁孩懂得什么呀,师父去岭南是因为有人要惦记咱家的岭南水师,经过这一折腾,估计就没人惦记了,你狄哥哥去沙漠,是因为要去看看沙漠里到底有什么样的古怪,你跑出去是为了什么?躲避小女孩?笑死我了。”
“孔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诚不我欺哉!”云寿忽然拽出一句古文,这句话立刻就让小武大怒,对于比自己弱小的就要以力服人,所以她一把就抓住了云寿的耳朵,咬着牙的拧圈,云寿随着小武的力道转了两圈,忽然伸出手在小武的肋下挠了一把,这是小武的软肋,是小丫姑姑告诉云寿的,小武的身子一软顿时就松开了手。
云寿咆哮着就冲出书房,并发誓和小武老死不相往来,月亮门还没出去,就被李烟容给逮个正着,看到云寿红彤彤的耳朵,眼泪立刻就在眼眶里打转,没的说,这一定是被小武姐姐欺负了。
云寿不得不将心头的怒火压下来,反过来安慰李烟容,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的眼泪,正在安慰李烟容的时候,辛月走了过来,见到李烟容在哭泣,二话不说,就在儿子的脖子上抽了两巴掌为李烟容解气。还不等云寿解释,小武就气冲冲的追了出来,向辛月告状说云寿挠她痒痒。
辛月的脸顿时就黑了,折了一个竹枝子就在儿子的屁股上猛抽,嘴里还不住的教训儿子:“你今年都十一岁了,怎么还敢去挠小武姐姐的痒痒,男女之防都不顾了?”
看到云寿挨揍,李烟容哭的越发的大声,于是辛月揍儿子也就揍得更加起劲,云寿瞅着小武幸灾乐祸的表情,怒火一下子就从鼻子眼里往外冒,大叫一声将走过来要解释的李烟容推了一个屁墩,自己一溜烟的就冲出了家门,身后传来母亲喊家将去追自己的声音……
“老爹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云寿站在一个小山坡上,两只手聚拢在嘴边朝着南方大声的呼唤。
云烨也在喊叫,不过他是对自己的部下喊,岭南水师需要塑造的不光是阵型,还需要恢复原来的精气神,船没了再造就是了,精气神没了这支队伍也就垮了,一支军队只要减员三成就算是重创,岭南水师这一次伤亡早就超过了这个数字。
泉州港口大军云集,无数的大军在周边的山林里扫荡,不断的有海盗被大军从山林里搜出来,只要押解到街市上游街示众,一趟下来海盗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愤怒的泉州人恨不得将这些海盗生生的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