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侯,那个李义府我们都水监要定了,嘿嘿嘿,不要脸,还能心思缜密,是最好的探子,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这家伙能预感到危险的来临,而且不是经过思考的结果,完全是本能,这就难得了,当时他只要踏出长安城一步,就会没有回天之力,今天他就算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那个庞玉海也不错,会长成一个标准的官吏,这样的人还是留在朝堂里吧,我们这些隐身在黑暗里的人不需要他的那些算计,狠毒,凶恶,卑鄙才是我们所需要的。”
云烨奇怪地说:“你这里受罪,怎么也知道书院里的事情?你以为书院是什么地方,你最好不要胡来,我这样的人知道你的苦衷,你就不要指望那些夫子们也理解你的苦衷,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居然监视书院,我告诉你,陛下或许只有拿你的人头才能平息他们的怒火,李义府确实不错,但愿你能控制住,你要是稍微一松懈,我告诉你,到时候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种猫一样的人,本事大,心思毒,手腕多,有你苦恼的时候。”
黎大隐笑了起来,小心地把自己绑着夹板的腿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这才对云烨说:“都水监和百骑司不同,自从陛下决定将监察部门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那一刻起,我黎大隐就日夜盼着奇才的加入,如果您能来,最好不过了,可是都水监的庙太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既然您用这么奇怪的法子帮着都水监选出了人选,我老黎哪里有放过的道理。”
“对了,小公子挨揍的事情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是吧?”
“咦?这时我才做的决定,你这就知道了?难道说你长了千里眼和顺风耳?”云烨很是奇怪,把黎大隐的脑袋扒拉两下看看有什么不同。
“我闻到你身上有生漆的味道,您是用不着这些东西,只能是给贵公子准备的。您手下留情,不要真的伤了那些贵人才好。”
“福祸本无门,尤人自招取,他们不欺负我儿,自然就会安然无恙,既然要欺辱我儿,我们为什么还要对他们客气,老子这两年脾气收敛了好多,真的以为我是泥捏的不成。”云烨越说越气,眼前就有一位皇家的狗腿子,正好拿来泄气,桌子上有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随手就拨拉翻,黑色的汁液溅在黎大隐的胸腹上开始冒泡,于是,黎大隐再一次大叫了起来。
云烨带着云寿还有小武慢慢的往家走,见师父走得远了些,小武神秘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在云寿的面前晃一下小声说:“小胖子,借你的脸蛋给姐姐扭一下,我就把这瓶子药送给你,这个是我找孙公公求来的哟,有了它绝对没人再敢欺负你。”
“用不着,好男儿赤手空拳纵横天下才是本事,借用药物算得什么本事。”云寿很大气。
小武翻着眼睛说:“你是打算使用师父给你准备的生漆?告诉你,一点都不好,那种刺鼻的味道是个人就能闻到,不如姐姐手里的这瓶子好,别人要是沾上了,半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是你洗脱罪名的好机会。怎么样?答不答应?就扭一下子。”
云烨管不了他们姐弟两胡闹,出神地看着眼前咆哮的东羊河,往日静若处子的东羊河现在变成了一头巨兽,消融的雪水给它增添了无数的力量,张牙舞爪的向下游倾泻,河堤上不断地有人在巡视,再有两尺,河水就会溢出河岸。
不光是东羊河如此,关中的大小河流都是如此,积雪融化了总要找到一个出处,听说下游地势稍微低一些的地方已经遭了灾。
云家庄子的优势非常的明显,地势高,东羊河又处在山谷中间,只要加高一小段河堤就能安然无恙,几个小吏坐在棚子里喝茶,神态悠闲,现在已经是东羊河水位最高的时候了,再有七八天,水位就会恢复正常。
忧国忧民现在已经成了云烨的一种习惯,不管是不是归自己管辖,都要先忧郁一下,然后就能心满意足的吃晚饭了,官员都是这个样子。
一边流眼泪哀叹民生之多艰,一边大口地往嘴里塞山珍海味,这是一种境界,忧国忧民之心和吃喝玩乐勾搭在一起,显得和谐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