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房卿,我们征战的脚步才开始,休要言老,在朕还能披甲作战的时候,就不要轻易说老,回去之后我们烹熊食肉,定能让你找回往日的雄姿。云烨的马术不过尔尔,仗着胯下是匹通灵的宝马炫耀而已,我等征战多年会比不上一个后辈,笑话!”
李二胯下的赤骥宝马早就不太服气旺财的嚣张,平日里都是它先跑的,感觉自己的缰绳松了,立刻嘶鸣一声也跟着窜了出去,严松,断鸿紧紧地跟上,一大队侍卫也立刻呈扇形扑了出去。
房玄龄大笑出声拿自己的马鞭挥舞一下大声地喊了一声:“走啊!”大队人马顿时加速烟尘滚滚的奔向平原。
在泥土道路上奔跑一向是旺财的最爱,它除了没戴辔头,其他的装束和别的战马无异,云烨不愿意往旺财的嘴里放马嚼子,所以它可以一边跑一边叫唤,似乎非常的开心。
李二胯下的赤骥乃是真正的汗血宝马,旺财还跑不过,不过比起聪明,十匹赤骥也不是旺财的对手,拿牙齿啃赤骥的屁股,旺财干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它非常的嫉妒赤骥比它还要纯正的毛发,感觉旺财在故意放慢速度,云烨就知道不好,这个夯货又要使坏,要是把赤骥咬的惊了,李二摔下来,自己的苦头就吃大了。
一勒缰绳旺财的脑袋就转向小路,这条小路是直通玉山的小路,李二要去长安,不会走这条路的,云烨听见李二大喊了一声“无耻”,装着没听见,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李承乾带着留守的官员在十里亭迎驾,李二不能和云烨胡闹,恨恨的沿着大路飞奔了下去,国朝的礼仪怎么也比怄气重要。
没了可以炫耀的对象,旺财就不愿意卖力的奔跑了,像一条狗一样东闻闻,西嗅嗅,还在小路中间洒了一泡尿,转过头要去闻,被云烨强行驱使着向前走,人家越来越多,云烨记得三年前这里还是荒草萋萋的一片,现在怎么就多了这么多的人家?
每家都是土坯房,有的加了一点砖帽的就算是富户了,和云家庄子差的太远了,齐胸高的院墙可以对院子一览无余,男人都不在家,一个正在给婴孩哺乳的年轻妇人抬头看见一个全身铠甲的府军,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哺乳,那匹怪马还不住的翻嘴唇做怪相,羞恼的啐了一口,就掩上了衣襟,大声地喊婆婆。
一个青衣妇人拎着扫帚破口大骂,熟悉的关中腔让云烨差点流下泪来,拨转马头,落荒而逃,关中妇人的强悍自己早就领教过。
都说少不出关,老不入川,说是少年人出了关就要去作战,说不定会埋骨荒野,老不入川是说老年人不适宜入川,那里道路险阻,一旦入川,很难埋骨家乡,关中是云烨的魂魄所系之地,骨子里的牵绊让他对这片土地充满眷恋。
自己少年就出了关去和草原上的野人作战,可谓将生死抛诸脑后,如今能平安归来,自然是要感谢上天对自己的眷顾。
该死的旺财趁着云烨伤怀的时候,把人家晾在绳子上的花裙子叼着跑了,嚼了两下就吐到地上,还拿蹄子踩两下,一点都不好吃。这就要了命了,一个胖胖的梳着闺女头的小娘子顿时就嚎哭起来,云烨只好扔给她一枚银币,这才带着旺财这个惹祸精往云家庄子跑去。
刘进宝带着家将好不容易追上了侯爷,人和马都是汗津津的,旺财跑不过赤骥,但是比起刘进宝他们的坐骑,就快的太多了。
人一多旺财就得意,故意踢拉车的老牛一蹄子,或者狂奔着把一只狗撵的无处藏身都是它的乐趣,这样的马骑不成了,云烨松开了旺财的束缚,随它胡闹,自己骑上刘进宝的备用马,慢慢的往家走。
不但旺财和云烨感到舒坦,刘进宝也是眼泪哗哗的,自己的丑婆娘带着闺女不知道活成什么样子了,近乡情怯,反而少了很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