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一篮子鸡蛋,还是一头猪,李容开心的全部收了下来,依着礼仪问这些年迈的长老身子是否安康?今年的收成可能支撑到下季粮食收获的时候,寨子里的人生病了,该如何治疗,有没有可能建一座书院,让子弟们前来就读。
看得出来,从来无人问津的山寨长老一个个非常的激动,以前的首领只负责收税,哪里会管他们的死活,如今这个戴着金冠的小小首领,却事无巨细的打听的很详细,刘福禄负责在一边记录,只要李容说过的话,都会被记录在案。
当李容听到一些流浪的男人经常骚扰自己的寨子让大家不得安宁,立刻就有甲士被分派了出去,分成好几队去了那些寨子,李容笑着说请长老们尽管享受今晚的跳月会,寨子的安危不必担心,自然有猛士去追捕那些流浪汉,抓来了也不会杀头,只会让他们帮着寨子盖房子,盖书院。
刘福禄在一旁不时地插话,作补充,将精彩的外面世界,说的如同仙域。辛月穿着全套的诰命服饰,高贵的如同一只凤凰,颤巍巍地金步摇随着轻轻额首,胡摇乱晃,反射出的金光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帐子里的云烨听到李容打算给山寨建书院,建学堂就笑了起来,这一定是辛月的主意,云家就是靠着玉山书院才能成为大唐顶级的世家,否则,以云家浅薄的人脉,最多被称之为富贵之家,哪里担得起世家的称谓。
在汉地,你给农户们建学堂,建书院农户们绝对会感激涕零,哪怕自己不吃饭,也要把儿子供出来,好让他改变全家的命运,可惜啊,这里是僚地,语言都不同,先生如何教化,更何况这里特殊的风俗注定了人们更加看中闺女而不是儿子。
不知道辛月会给这里的人找什么样的先生,估计很难找,既精通僚人的语言,又精通唐人语言的,还能认识汉字的云烨就发现了大长老一个人,把云家庄子的模式生搬硬套到僚地,注定了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
长老们最满意的就是身后的麻袋,还有布匹,对于盐巴的出现,几乎要顶礼膜拜了,山里人只要有粮食,衣服和盐巴就能活得很好。长老们对这样的赏赐非常的满意。
李容注定了要带给他们最大的惊喜,现在的高兴程度还不够,于是,那些成药出现了,一个汉地的走方郎中能到僚地行医,就会立刻冠以神医的称号,不管能不能治好人僚人立刻就会把他视为神灵。
这些药材,在汉地都不多见,更不要说穷苦的僚人,长老们正式的大礼参拜了李容,这一回,李容这个首领的名号总算得到了所有人的承认。
其实就是这样,上辈子云烨就明白一个道理,如果要送礼,那就一次送到位,一次就将送礼的对象打倒,如果送的不到位,说不定会起反作用,撒胡椒面一样的送礼,只会提高自己办事的难度和增加自己办事的成本,就算你撒胡椒面一样送的礼加起来比一次重点攻坚的价值更高,效果却远远不如重礼。
蒙家寨子的长老笑着起身,在一张画着乱七八糟花纹的羊皮上咬破自己的手指按了手印,其他的长老也毫不犹豫的跟随,直到所有的长老都按了手印,蒙家寨子的长老才把这张羊皮双手捧给了李容。
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长串的话,从刘福禄惊喜的笑容里,辛月就知道这张羊皮一定非常的重要,于是也带着笑容,低身回礼。
“侯爷,发达了,发达了,蒙山三十一家寨子彻底的臣服了,小郡王这一手漂亮啊,那张羊皮有他们祖先的印记,自己又把血滴了上去,这是僚人最重的血誓,如果违反,会被山魈吞噬的,也是他们最看重的一种誓言,如今!僚地大定,陛下一直都想要这样的东西而求之不得,小郡王得到了,现在小郡王的地位就是铁打的。”
“辛苦你了,刘福禄,如果你想回中原,我来替你想办法。”对于忠心的人云烨从不吝啬。
刘福禄挣扎了半天,忽然变得平静了,拱手对云烨说:“侯爷的好意福禄知晓,岭南罪人能活着出梅岭的不多,可是,福禄并不想回去,这些年,我的妻子葬在了岭南,我的大孩儿也葬在了岭南,我想在这里陪陪他们,每年春秋两祭,万万不可断绝,老家还有兄长和兄弟在,祖宗的血食总有着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