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时候,云烨就弄清楚了,从合浦送到邕州的女人就一个,侍卫长指天发誓绝对没有强抢民女这回事,冯家送过来的时候,这个女子满心的欢喜,这几天更是变着法的讨王爷欢心,和魏王府里的那些女人没有差别,就算是有差别,那也只是更加的美艳。
合浦之地能有几个会说官话的人?云烨甚至能够清晰地勾勒出一个故事的走向,坚强的姐姐,为了养活妹妹,把自己弄成了采珠女,看样子还是采珠女里面的顶级高手,自己吃遍了苦头,却把妹妹照顾的宛如大家闺秀,衣食无忧。
姐姐出海捞珍珠的时候,冯家的探子知晓了渔村有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于是就在没有多少抵抗的情形下抢走了这个美人,当哭哭啼啼的美人知道自己要服侍的人是王子的时候,立刻就没了悲伤,反而一心想要抱住这条大粗腿,这就是故事的概况,不会有太大的出入的,可怜那个悲愤的姐姐,还冒着生命的危险想把自己的妹妹救出去。
“昨夜府上来了一个女刺客,身手矫健,不过还是被护卫抓住了,等到午时三刻就砍头,说什么来救自己的妹妹,领主府何时强抢过民女,真是无稽之谈,死硬的不肯张嘴说出指使之人,只好一刀杀掉了事。”
“岭南自古以来就是乱地,刺客豪侠层出不穷,屠雎这个统领四十万秦军的统帅不就是被刺杀而死的么?烨子,你小心些,家里的侍卫不够,就从我这里调派一些,咱们兄弟身娇肉贵的,死于刺客之手可就划不来了。”
云烨和李泰低声地说笑,一条人命的存留在谈笑间被确定了,云烨眼睛的余光发现那个美人的身子抖了一下,表情也僵硬了一瞬间,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捧着茶壶带着微笑倾听云烨和李泰闲谈,模样恬静淡然。
老是偷看人家的姬妾不合适,就把目光投入到庭院间,李容正在大呼小叫的追逐一只硕大的鹦鹉,好不容易把这只比鸡小不了多少的鹦鹉抓住,提着脖子送到铃铛跟前显摆,他认为自己又抓住了一只漂亮的鸟,可以拔毛给母亲做羽扇。李泰拍着手大笑,说这只鹦鹉是这个美人的宠物,如今能被李容拿去拔毛做扇子孝敬母亲也是物尽其用,那个美人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在一旁笑着说确实如此。
铃铛劝了很久,这才让李容明白,这是人家养的,不是野鸟,孩子到底还是有是非观的,宠物不能拔毛,恋恋不舍的扔掉鹦鹉,眼看着鹦鹉连蹦带飞的钻到女子的裙子底下不出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那个美人把鹦鹉擒住放在一个架子上,顺手把鹦鹉的一条腿拿链子拴好,双手递给李容说:“既然世子喜欢,妾婢就献给世子,这只鹦鹉叫绿奴,很有趣的,只盼能讨得世子的欢心。”李容高兴地接过鹦鹉,丝毫不管鹦鹉惊惧的叫声,拖着铃铛姨娘就要回家,亲自教授这只鹦鹉说话。
云烨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个美人一眼,见她眼中全是哀求之色,自己也就不枉做小人了,李泰在享受人家肉体的时候,焉知那个女子不是在享受荣华富贵?本来就是交换,谈不到谁占谁的便宜,美女舍弃了姐姐,又想拿宠物堵住自己的嘴,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想过贵妇人的生活,只要无害,谁去管她。
和李泰商议了一阵子迎接天使的事情,来岭南的人居然是褚遂良,也不知道身负何种使命,冯盎没有探出来,口风很严,如果李泰去的是自己的封地,朝中或许会有他准备造反的谣言,既然来的是岭南,只能是胡闹,这里没有李泰裂土封王的土壤。
所以两个人谁都摸不清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命李泰北归?似乎动用不到褚遂良这样的重臣,不过到了五天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那个采珠女休憩了一个上午,总算缓过来一些,她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就从脖子上摘下一串珠子,告诉刘进宝,只要他能把这串珠子送到妹妹手里,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处子之身。
“侯爷,那串珠子是采珠女的本命物,采珠女不会轻易地把这串珠子送人,就算是死也要戴着这串珠子,侯爷,您看是不是……”
“不错啊,刘福禄,什么时候懂得怜香惜玉了。她拿夫人威胁我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的犹豫,更何况夫人怀着身孕,犯了错怎能不受惩罚?”
刘福禄见侯爷不高兴,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垂首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