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很满意,现在是多事之秋,只要把事情平掉,就好,云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下午出门去书院的时候果然没有看到那一家人,老钱平事的速度还是不错的,两个娃子都带上,去书院父子三人还能玩一整天,家里的女人这两天见不得她们。
旺财拖着轻便马车在铺满落叶的地上轻快地跑,戴着嘴笼子的狗旺财跟在后面跑,只是总喜欢跑到树根上撒一泡尿,圈定自己的领地。
见两个孩子坐马车坐的欢喜,干脆就不去书院了,沿着东羊河就一路慢跑,刚刚入了十月,槐树叶子就随着风洋洋洒洒的往下落,石板路两边的泥土小道上总是有青衣的士子手握一卷书,顶着落叶踽踽独行,或者仰天长叹,或者低头沉思。形单影只,让人催生无数的秋思。
“爹爹,那些大哥哥他们在干什么?你看那个人刚才偷偷的踢了大树一脚。”云宝宝眼睛很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他们啊其实不是在读书,是在摆样子给河对岸的那些小姐姐们看,踢树的那一位是嫌弃落叶掉的不够多,表现不出秋日的愁绪,所以才踢树的,都是二百五,可不敢学他。”
自从书院规定东羊河左面是男子散心的地方,东羊河的右边是女子们的游戏区,不到十丈宽的东羊河被他们誉为银河,公输木为了显摆自己的造桥技巧不输给老祖宗,特意在东羊河上用石头垒了一座拱桥,中间主跨的跨度远远地超越了李春造的赵州桥,为此,公输家特意去找史官,想要把这件事记录在册,结果被人家骂了出来,半点面子都不给。
人家赵州桥是为了方便交河两岸的百姓过往修建的,你的东阳桥纯粹是为了好看而修建的,这两者意义千差万别,你就算是把桥修的比彩虹还要长,屁用不顶,白白的浪费钱财。
云烨不管这些,东阳桥修的确实漂亮,宛如长虹卧波,已经被誉为东羊河上最美的景致,赶着马车上了东阳桥,走到正中间就被人家拦住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大声地吼:“又是一个无赖子,你以为带上两个好看的娃娃就能混过去?右面是闺女家的地方,不许过去,赶着马车装阔,告诉你前日里有人拿铜板给我都没用,整整四个铜板啊,老婆子没看上。”
一番话气的云烨快要七窍冒烟了,白白被人家骂成了无赖子,偏偏不能还嘴,只得兜转马头恨恨的对婆子说:“明天回去就开革了你!”
婆子尖酸刻薄的话隔着三十余丈还是清晰入耳,两个孩子趴在座位上看着那个婆子跳着脚咒骂,笑的咯咯的。
“两个小傻蛋,爹爹被训斥让你们如此的快乐?”云烨轻轻地在两个小屁股上拍一下。
“堂堂侯爷被无知的山野村妇训斥,确实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云侯,自古以来村妇辱骂国侯而不获罪者,唯有圣人在位之时,只有品德高尚的人才会顾惜羽毛不与村妇一般见识,今日观云侯气度,实在是让人钦佩。”
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云烨循声望去,只见垂杨柳下站着一位素衣老者,荆钗绾发,身着灰色麻布袍服,只是面像丑陋,长脸,突额,高颧骨,这种面相就是人家常说的奇古之像,高人隐士就这德行。
云烨停下马车,拱手问到:“听先生言谈古雅,必是云烨不知道的奇人高士,敢问高姓大名?”
“哈哈哈,老夫久不出世早已忘记了名姓,让老夫想想,对了,好像叫姚思廉,你可以叫我要死脸,就是死要脸皮的意思,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