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唱了三句,辛月就拍打云烨的大腿,不让唱,固执地认为,一个侯爷这样唱有失体面,她就是这个样子,自己不痛快,就不会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那日暮蹦回毡房,从炉子上端下锅,里面的羊肉已经煮熟了,突厥人吃羊肉,只要有盐就成,不过很奇怪,就是白水煮肉,煮出来的羊肉却筋道味美,远比皇宫里用香料炮制出来的美味一百倍。
都是大块的羊肉,云烨,那日暮抓在手里,沾上盐吃的吧唧吧唧的,才开始吧嗒嘴,就被辛月一人一巴掌,谁家侯爷和七品命妇吃饭会吧嗒嘴。
吃饭没声音,就像吃饭没盐一样没滋味,一小口,一小口的撕咬,三个人吃饭能吃出鬼蜮的意味,有吃人的嫌疑。
今晚就睡这了,云烨本来打算缓和一下家庭气氛,事与愿违,又回到了原点,辛月打死都不放弃自己的高贵身份,虽然羡慕云烨和那日暮的琴瑟和鸣,却不肖于自降身份,演唱下里巴人的歌曲。能和他俩坐在草地上吃羊肉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睡在毡房里的那日暮似乎回到了草原,前几日,夜不安枕的烦躁没有了,张着嘴打哈欠,她很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
闻着青草的气息,很快就睡着了,当然,她要搂着羊羔入睡的念头被辛月强力镇压了。
云烨就躺在青草上,头枕着辛月丰腴的大腿,感受她腹中胎儿的律动,不敢把头压实,害怕辛月不舒服。
夫妻间很奇怪,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只剩下无言的默契,辛月无聊的挠云烨的头发,给他的感觉就像一只猴子在讨好另一只猴子。
“看到我和那日暮在一起心里不舒服?”云烨问辛月,没必要和她遮遮掩掩的。
辛月骄傲地抬起头说:“当妾身是妒妇一样,我可是念过《女则》的,不是目不识丁的蠢妇。”
看看高傲的辛月,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你还不算妒妇?我就快要溜墙根走了,谁家侯爷娶个妾像是在做贼。满长安就我一个吧。”
“那您可说错了,还有一位房夫人呢,再说了尉迟伯伯不也是拒绝了陛下送的美妾吗?有好好的例子不学,偏偏学坏的。”
云烨忘记了他和著名的喝醋夫人生活在同一个年代,这是妇女的楷模,至于尉迟恭,绝对会让人尊敬。
“妻虽鄙陋,相与共贫贱久矣。臣虽不学,闻古人富不易妻,此非臣所愿也。”
一句话就把人的品性说个通透,仗义每多屠狗辈,和铁匠出身相对的是那些累世公侯,家里妻妾成群的勾心斗角。
辛月在云烨脸上亲一下又说:“咱家算是长安最干净的人家,在家里妾身耍个小性子,您也尽是包容,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您也一笑了之,所以啊,妾身的胆子是您给的,是你把我宠坏了,放心,那日暮妹妹我还容得下,您也就这点爱好了,最多,和某公主勾搭勾搭,娶一个您就险些崩溃,要是像人家成群的往家里吆,不说妾身,就是您自己恐怕都受不了,最喜欢您这点,把所有的人都当人,都用心去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