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可以隐瞒,田襄子的事情绝不在这些事情中,后患太大。云烨就把事情从说方头开始讲起,一直讲到黄河边上田襄子主动赠送金子才结束。
李二可能不习惯牢房的狭小空间,和云烨边交谈边往外走,他也没有和云烨谈窦家的兴趣,把自己舅舅一家干掉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这件事情自然有皇后找他去谈,李二看得出,云烨在皇后面前比在自己面前要好说话的多,也许这小子自幼失去双亲,对皇后多了一些依恋吧。
想到这里,回头对云烨说:“小子,千古艰难惟一死,或许只有昊天可以万古长存,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长生,朕不为也,我有江山要传承,有无数子民要管理,人生不过短短百年,如白驹过隙,朕要在有限的日子里做最多的事情,千头万绪,犹如乱麻,乱天下者,世家也,我李家就是关陇勋贵,这其中的道理朕如何会不明白,你莫要觉得朕无情,实在是朕把所有的情,爱都给了这如画江山,为了它,不容朕有丝毫的手软。”
是大理寺外明亮的阳光让李二有些糊涂了?云烨不敢接话,一个帝王的软弱是不会轻易暴露在人前的,也许有些感慨,也许是心里话,云烨不认为李二下次杀人的时候会因为这会的感慨而对敌人网开一面的。
皇家马车走了,李二上车还是扶着云烨肩膀上去的,空荡荡的大理寺门口,只剩下穿着内衣的云烨,作为好臣民,云烨准备继续回到牢房里坐牢,李二陛下没有明确告诉他可以满世界的乱跑。
戴胄的脸黑的像锅底,何邵屁股上好像有脚印,不知是不是他自己踹的。
“你还回来做什么?还嫌把我害得不够?一个徇私枉法,就足以把老夫送到岭南养老,你是官员的杀手,也是官员的死敌,老夫从今往后,绝不会再和云家打一点交道,折寿啊。”
戴胄叫起撞天屈,自己给人家行方便,谁知道转眼间就被人家给卖了,如果不是他自己亲身经历,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云烨与老何两个人是无意中干的这件事,如果老戴不在,云家的这个仇人算是结定了。
“老戴,这就是你不地道了,老何是个厚道人,说那些话的时候,谁会想到陛下会站在牢房外面,这两句兄弟间的胡说八道,把你害的如此之惨,我也觉得不好意思,不如这样,你那家霸王店就不要开了,把本钱交给老何,让老何帮你赚钱养活一大家子,你看如何?”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不给老戴找一个赚钱的门路,他一定会记恨的,被全国最高审判机关的头脑恨上,迟早会吃大亏。
第二十七节 风平
一直守候在大理寺外面的云府家仆,看到自家侯爷从大狱里出来,眼泪流得哗哗的,虽然自家侯爷脾气大了些,嘴刁了些,还时不时的败家,但是他们还是从心底里希望自家侯爷长命百岁,多子多福。
长安城只要是给人家做工的,没有谁不盼着去云家,听说他们家一天要吃三顿饭哩,赏钱给的也足,至于挨打,只有惹怒了家里的老奶奶才会挨打,听说他家里的丫鬟把珍贵的瓷器打碎都不挨打,只是被管家姑姑点了几下脑门,说是瓷笨瓷笨的,让以后长记性。这要是放在别家,命早就去了半条了。
每个月有两天可以回家里看爹娘,就这一条,把别家的仆役丫鬟羡慕得眼睛里都要冒星星,长年累月的在大户人家当牛马,除了爹娘守在府门外,能隔着大门远远地看一眼自家的孩子,想要正大光明的回去,是做梦啊。
也只有云家会用马车把轮休的仆役丫鬟送回家住两天,长安市上能独自出门溜达的丫鬟,那一定是云家的,街上的捕快,不良人问一句:“是云家的”?只要那个丫鬟拿出一个小牌牌,官家就不管了,随你溜达,如果拿不出牌牌,会被当成逃奴送官的,六十板子下来,多半会送到乱葬岗等死。
仆役抱着侯爷的衣服从坊门一开就守在大理寺外面,听老庄说侯爷的衣服给了那个可怜的歌姬当陪葬了,可怜的侯爷连外袍都没有,侯爷总是大咧咧的,穿着里衣就在大街上闲逛,旁边的何家家主也不劝劝,两人说说笑笑的旁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