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你应该去找许敬宗看他能不能把这些阴符解开才是正经事,要不要干掉我,回来再想。”云烨笑着对洪城说。洪城听到这话,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云侯为何如此逼迫洪城?他虽然外貌不佳,然而他对大唐的忠诚不容置疑,我说过,你指望世上有几个你这样的人?这道阴符老夫不必等就知道,许敬宗绝对解得开,这种小巧机变功夫,老夫就算再自负,也无法与你争锋,你何苦为难一介军中粗汉。”李靖会错了意,他以为云烨是在生洪城的气。
“大总管谬赞了,我也是军人,虽然抡不得刀枪,杀不了贼寇,但是我的心和洪城别无二致,我只是怒其不争而已,自阴书出现快两千年了,朝代更替,岁月荏苒,多少英雄都成了冢中枯骨,谁能料想,军家传递机密的方式居然没有一点改变,是何道理?祖宗把阴符发明出来就是要我们躺在上面混吃等死?洪城走了狗运,我在这里,他得脱大难,这次是运气,下次呢?我就算浑身都是铁,能打几根钉?不把这些我知道的学问传给更多的人,你让后世子孙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学我们束手无策?鼠目寸光之辈,如果在书院,我一定会把他关在地牢,要他好好想想。”
一番话说的李靖面红耳赤,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人的区别,他写个兵书也藏藏掖掖的,连侯君集想学都教一半藏一半的,还说凭借这些足够安天下,虽然后面侯君集造反了,证明了他的眼光是如何的毒辣,没有牵连到他。但是作为老师,他这样的行为给后世开了一个极为不好的例子,人人都把学问教一半藏一半自他而始。这种影响比起侯君集造反成功还恶劣。
第三十五节 萧皇后
李靖端坐在案几后,低着头在沉思,他没有忙着向云烨请教如何书写这种阴符,而是在为自己的小心眼惭愧。他与红拂虬髯结为挚友,发誓同生共死,少年时的轻狂,似乎离他已经很远,什么时候自己连进取之心都没有了?今日被一个少年夹强夹棒的数落一通,他却无言以对。
早就准备把半生的军旅经验写成书籍,却迟迟没有动笔,他连名字都起好了,就叫《六军镜》,他不敢写,总感到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次次提起笔,又一次次的放下,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五年,现在自己的两鬓已现白发,再不写,恐怕就是有心也会无力啊。
洪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字条,手哆嗦的如同风中的残叶。
泄密之事就在他眼皮子被完美的演绎了一遍,如果云烨真的是奸细,他把罪证放在自己面前,自己都只会以为是随手涂鸦,而轻松放过,这超越了他的理解,超越了他神经能够承受的极限。
当许敬宗同样漫不经心的边看书边随手解开他认为是天书的东西,他的以往所骄傲的一切都在瞬间坍塌了。这样神奇的阴符,不能被所有人掌握,绝对不行。
大唐的军人是骄傲的,尤其是百骑司,除了陛下,他没有给任何人跪过。在匆匆回到帅帐后,看着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的云烨,他撩起战袍,重重的单腿跪在云烨面前,这是他最后的哀求,双腿只跪拜陛下,如果云烨不答应,他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云烨这个祸根除去。
“许敬宗给你解出来了?”云烨没有把洪城扶起来,没有这个必要,自己的爵位本来就比他高,救他一命,受他一拜也算是合情合理。
李靖接过洪城手里的纸条,上面的内容和他的军令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他记得云烨说过,就是男女间的情信也可以传递的清清楚楚。
云烨把手里的《说文解字》递给李靖,对洪城说:“一个简单至极的小把戏就惹的你对一位国侯动了杀机?还要赔上你全家的性命?愚蠢至极,为了这些小东西,你有多少条命可以赔?”
李靖拿着说文解字翻看几页,忽然有所悟,惊愕的对云烨说:“就是如此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世上的事说起来玄奥非常,看透之后往往简单的令人发指,姜太公用竹节的长短来传递消息,被誉为神策,兵家赞颂了两千年,说透了,哪有什么鬼神莫测之机,就是一个牧童也可以做到的游戏,但是这个游戏可以玩出无数个花样,我只不过把它们从竹节变成了大食的一种数字符号,就让你手下起了杀心,一门心思的要干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