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军报上说,陛下降爵四十有六位,他从头看到底也没有发现有蓝田侯被降为蓝田伯的利好消息,虽然有些失望,学问上几个问题不得不来向这位侯爷讨教。
昨夜他一夜没睡,折腾了一宿,好不容易弄懂了那些简单的入门知识,却被那些奇奇怪怪的公式难住了,心痒难熬之下,抛弃了心里的怨恨登门求教。却不想看到云烨狗爬一样的字,心怀大畅。
“老许,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写字是你的长项,你来看看,这些牌牌该怎么写。”
能抓苦力,就要抓,管他是谁呢,有用就好,这是云烨一向的主张,后世太宗的名言一定要身体力行,把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来做,是谁说的来着?
取过毛笔,许敬宗一把就撕下了云烨写的那些个难看之极的字,揉成一团,远远的扔掉才让他心里感到舒服一些,刚才就像吞了一只苍蝇。
一行苍劲有力的大字出现在云烨的纸牌牌上,黑白分明,看起来都十分的舒服。许敬宗斜着眼睛鄙视的瞄云烨一眼,继续照着手上的小册子在纸牌牌上写字。
“老许,你这笔字,我这辈子是没希望赶上了,让人羡慕啊!”云烨不停地在后面夸奖,许敬宗愈发的起劲,笔下龙飞凤舞,字越发的好看,背影也越发的潇洒。
“老许,你继续,把这二十个牌牌都写完,我进屋去躺一会,昨晚就没睡好。”云烨咕哝着回屋里睡觉去了,只留下孤零零的站在寒风里写字的许敬宗。
手已经冻木了,牌子太大,进不了屋,有一丝清鼻涕从鼻子里往下淌,许敬宗心头的怒火如同将要爆发的火山,这些该死的医学告示关老子什么事?他写的难看就让他难看去,丢人也丢他的人,管我什么事啊?
哎呀,不好,刚才这一笔写得不好,手冻木了,这一撇太长了,整个字就失去了韵味,不行,得重写,现在,丢的不是他的人,而是我的,我许敬宗的字怎能出现瑕疵。
天色渐晚,许家老仆不停的朝外张望,自己老爷为什么还不回来用饭?
第十六节 坚决的抵抗
这一次的广告牌牌的书写对许敬宗触动很大,原来人还可以无耻到如此地步,回想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是那么的不值一提。他不再悲愤,也不再咒骂,不是他霍然间开悟了,而是因为他开始发高烧了。浑身烫得惊人,嘴唇上也起了一个个的水泡,面色潮红的许敬宗钻毯子里打哆嗦,老仆急的大哭。
孙思邈来了,给他扎了几针,又开了几服药,让老仆给灌下去,睡了一夜,身上不再滚烫了,人醒过来喝了一小碗稀粥,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其间云烨来看过他两次,还留下一些进补的药材,看他睡着了就没有打搅,只是让老庄又拿来两张毯子给许敬宗盖上,把一小壶酒给了老仆,如果许敬宗晚间又起热的话就用布蘸些酒给他擦身子,这样很快就散热了。
云烨忙着给各级军官讲授急救常识,最后连夹板的应用都说完了,才让这些人消停下来,军营里的武夫能识字的并不多,往日让他们看书本,不如一刀杀了他,如今坐在课堂上,听课听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多听几句,多学几手,自家兄弟就少几个阵亡的。虽说慈不掌兵,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对旁人都有恻隐之心,更别提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