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这事情,刘小六也有些乐不可支:“不是我想到的,我容七给我提了个醒,他说,咱们的跑小,若是用绳子一套,就马上一拉就走,要是他的鞑子,他也会这么干,咱们这些炮来的容易么,就算是全部成废铁,也不能便宜鞑子,所以,我就用铁链给全部栓上了,他们拖一门炮容易,有本事他们将这几十门炮一起拖走啊!”
“容七也是个促狭鬼,脑子还算活泛,看来,大人用人,的确是有一番道理!”慕诗点点头,用马鞭指指战场,“这一夜下来,咱们的折损出来了没有?”
“嘿嘿!”刘小六笑了几声,有些自得的说道:“鞑子的尸首检验过了,总计超过一千二百余人,咱们的人,损伤不到三百,真正折损的,不过百人!”
这要是放在和清国作战的任何一股势力中,这都是相当了不起的大胜了,不过,慕诗脸上笑归笑,可没有什么大喜的神情。
“我刚刚一路走来,也看到了,不过,这些敌人,可未必都是真鞑子,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而已,这其中真鞑子的人数,屈指可数!”慕诗的马鞭指着战场上打扫战场的士兵,说道:“他们的旗号,可不是清国龙旗,这是蒙古鞑子,真正的鞑子八旗,可没有什么折损!”
刘小六不语,打了一夜,对手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的很,他就是不明白,这些前赴后继来送死的蒙古鞑子,后面又没有大队的满清鞑子督战,干嘛这么拼命。
“打扫完战场,回营休整吧,弟兄们都累的惨了!”慕诗抬起头望着前方:“战事,才刚刚开始,吃了这么大亏,鞑子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要来找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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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川城下,出现了一番奇景,在城头上的清国守军,可以清楚的看到,敌人连绵不断的大营里,开始有大队人马,绕过熙川,朝着他们身后而去,而在他们的前面,却是一队一队的敌军,鱼贯而出,在他们的后面,一些打造的简易攻城器械,已经缓缓的从敌人大营里推了出来。
城头上面也忙碌起来,四处都在有人奔走,而在城池后面,那些被抓来的民夫,正在士兵的怒骂声中,将一捆一捆的箭支,柴薪甚至铁锅,送上城头。
这些民夫中,有朝鲜人,有汉人,甚至还有蒙古人,在这孤城里,与其说他们是民夫,还不如说他们是奴隶,他们的生死,全在这些城中的鞑子军兵的一念之间,也许,仅仅因为是走得慢了,或者是跌了一个跟斗,下一刻,就会有一把钢刀飞过来,让他们身首异处,整个城池里,到处都弥漫着恐慌的味道,而对于这些鞑子守军来说,杀戮,无疑是发泄他们心中这种不安的最好的途径。
城头大旗下,矗立着一个清国将领,身着黑色战袍,四十来岁,面白无须。
他是巴恩,奉恩将军巴恩,熙川城的守将,目前,熙川以及熙川周边,所有的清国将领中,以他为首。此刻他就站在城头上,看着远处,敌人的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缓缓开拔,一路朝着自己的城池逼了过来。
风字营的尹胜,对于他的兵力,还是估计得有些高了,实际上,他所有的人,当然,这里是指的大清的兵丁,满打满算,不过三千余人,实际上,这些人已经是大清放置在朝鲜的大部分兵力了。这些人,若是面对着数万大军,若是他还有些忐忑的话,此刻,聚集在自己城下准备攻城的敌人,不过数千人,那他就一丝不安都没有了。
他甚至有些后悔,看到敌人的军势后,自己吩咐将城门的门洞,堵得太早了,当然,这不能说他错了,无论是谁以三千兵力面对数万敌军攻城的时候,都不会那么傻乎乎的出城去野战的,既然出不去,自然就要防止对方进来,将城门彻底堵死,那是最稳重的做法了。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了,尤其是看到敌人准备强攻,他不禁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熙川虽然没有红衣大炮这等守城利器,但是,仅仅是凭着地利,他手中的弓箭,也足够让这些狂妄的敌人吃尽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