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苏清寒拉到一边,池袅一脸笑意:“苏掌柜,不知道你这宅子有没有转让的意思?”
苏清寒有些不悦,虽然知道这位赵夫人身份非同小可,但是,这样大清早的到自己宅子里来,说这样的话题,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当下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轻轻拂了几缕被风吹乱的青丝:“赵夫人是听到什么传言了吗?”
她朝着在亭子边低声说话的那一男一女瞟了一眼:“我苏家虽然近来有些不太顺畅,但是百年老店的底蕴摆在这里,还没有沦落到要出售宅院的地步!”
“不不,苏掌柜的你误会了!”池袅摇摇头:“我可不是觊觎你这宅子,想巧取豪夺什么的,相反,我和苏掌柜的素来交好,这是给你送来一个天大的机会,以苏掌柜的眼光魄力,若是把握住这个机会,一套小小的宅子算什么,到时候,金山银山都有得你赚!”
苏清寒从小耳闻目渲,从十六起,执掌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怎么会被这么几句不着边际云山雾罩的话忽悠住,做生意的人,讲究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可没有拿着银子往水里丢的习惯,这宅子买来的时候,就费了一大笔银钱,后来又经过装缮,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而她本人也格外喜欢这个宅子,凭着这个贵妇人几句话,就转让出去,可没有这个道理。
“赵夫人能点明一下妹子吗?妹子做生意,都做得脑袋愚钝起来了!”苏清寒没有直接拒绝池袅,而是试探的问道,若是这位赵夫人看上这个宅子,她就是再喜欢这宅子,也得送出去,她又不是傻子,眼下这位赵夫人的兄长,可是这平壤的留守,交好了他,苏记的生意还怕兴旺不起来吗?不过,若是不明不白的转让给别人,苏清寒即便不说,心里还是有疙瘩的。她卖的是这位赵夫人的面子,而不是那一对不认识的男女的面子。
“池妹妹!”吴嫣然走了过来,“我适才听,这位姐姐经营的苏记,不知道是做的什么买卖?”
“我们苏记,主要是做青瓷,漆器,丝绸,高丽参等等,小本买卖,倒是让这位姐姐见笑了!”苏清寒不卑不亢的说道,言语中,多少带点了自豪,这样的买卖,可不是一个小商户能够做得来的。
“青瓷?大明的青瓷?这边好卖吗?”吴嫣然本来准备说别的,却被对方话中的一个词句吸引住了。
“不是大明的青瓷,是朝鲜的青瓷,大明现在青瓷可是极少,这些朝鲜青瓷,运到日本琉球甚至南洋,比大明的青瓷还好卖!”
“哦!”吴嫣然职业病发作,这买卖,以前倒是没有听说过,朝鲜还有这般特产,若是好生经营一下,到也不失为一条财路,相公不是说,到小半年,到吕宋的商路也打通了,到时候,这些青瓷若是运往吕宋,在转手将吕宋的香料,糖什么的运回来,岂不是也是暴利。
“哦,是这样的!”思忖间,吴嫣然已经在心里做了一个规划,不过,在颜面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这件事情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难得我相公喜欢这里,既然苏掌柜也是做生意的人,那么,我想和苏掌柜做一个交易,你看成不成,你先别急着拒绝,等我说完了,你再拒绝不成!”
“这两个月来,平壤城实在是乱了一些,苏掌柜的生意,想必也是受了些影响的,既然苏掌柜是大明商人,那么,这苏记的货源,无非是陆路从辽东而来和海路从新城而来,我不知道苏掌柜和后金人的关系如何,不过我倒是知道,平壤城里,若是知道苏记和后金人拉扯不清的话,只怕没有人会买苏记的货物了,那么,组织货物,从海路而来,肯定就是成了苏掌柜的首选,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苏清寒没有否认,实际上情况也就是和面前这个女子说的一样,从辽东来货,现在是不可能了,苏记的货船都是从新城港口上岸的,但是现在新城的港口,可不是一般的繁忙,有了几艘炮船天天在港口附近巡弋,港口的安全性大增,别说成股的海盗,就是小毛贼,也几乎看不到。别怀疑这一点,俗话说,贼作公人抓光贼,要知道,教习营里很多的番人士卒,在没被招募之前,就是做这营生的。
一个安全的,繁荣的港口,自然是吸引了大批的商人而来,而自新城向北,余风的领地一派欣欣向荣,处处大兴土木,简直就是商机无限,这样的情况下,港口附近的地皮,也几乎是一日一个价格。无论是做商铺也好,还是做仓库也好,都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吴嫣然的意思,就是拿新城港口附近的一块地皮,来换这个宅子,这样的话,就是一桩相对公平的买卖了,余家要用地,难道在自己一手建设出来的新城,还找不出块地方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