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大人,我久居汉城,和远在平壤的本家,早已经没有了甚么联系,他们所作之事,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啊!”池青峰在地下连连叩首,简直是一点体统都不要了。
“求人不如求己啊!”崔谈没有再去伸手扶他,而是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求己?求己!”池青峰念叨着这句话,忽然看到映入自己眼帘的一丝裙边,顿时福至心灵,刚刚崔大人不是介绍说,这位余夫人才是平壤池家的恩主吗?既然这位夫人能够笑语宴宴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点说法说法的,此刻此时此地,就他们三人,崔大人不肯伸出援手,而自己也实在是看不出自己有什么自救的法子来,那么唯一的指望,就只能是这位艳丽的余夫人了。
“夫人慈悲,望救救池某一家老小,池某定当衔环结草……”话声到这里戛然而止,他顿时想起自己面前的人的真实身份来,若是因为堂兄迟青山因为投靠这余夫人一系,而获咎谋逆大罪的话,而自己此刻不是与虎谋皮,走的和自己堂兄的一样的路数吗,而且,他比那位远在平壤的堂兄更要命的是,他投靠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位王庭举足轻重的人物在一旁做着见证。
“池家的人,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吴嫣然拢了拢头发,仪态万千的对着崔谈说道:“崔大人,你以为呢?”
若是崔谈不是清楚这是在自己的园子了,而这位夫人又是儿子“请来”的客人,他还真的要被吴嫣然的这风姿给唬住了,这个女子如此从容,就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夫人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崔谈微微一笑,趴在地下的池青峰,听得明明白白似乎这位夫人的一句话,就说动了议政大人要保全自己了,不由得怔住了。
如果说连附从的人都要算为谋逆的话,那么这首脑,应该算什么?他虽然性子软,但是,从这位夫人和议政大人的言语看来,这两位之间,肯定还有一些不为自己所知的事情,不过,刚刚觉得自己逃得了一劫的他,就算是给了再多两个胆子,也是不敢去打听这样的事情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池贤弟,你且起来!”崔谈叫起了池青峰,笑着对吴嫣然说道:“这件事情,怕是要劳烦余夫人一趟,池大人家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追究,不代表没人追究,实在是不能在汉城继续呆下去了,要不,请夫人护送我这池贤弟回一趟平壤?”
吴嫣然的一弯娥眉陡然张开,脸上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崔谈很是肯定的回答,“不过,有句话也想请夫人转告尊夫,鉴于海盗在我国沿海肆虐,我国正欲兴兵还我沿海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我国与维拉斯科商团的租借协议,需要好好的再商榷一下,毕竟,梦金浦里横扼我国南北沿海诸岛,这等大事,估计明天就有御史台的御史上书了,还请尊夫早做准备为好!”
“妾身一定如实讲议政大人的话转告!”吴嫣然起身微微一礼,这是应有之意,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这个老狐狸的决定,但是身陷囹圄得以脱身,这个谢意还是要表的。
“那老夫不打搅夫人和池贤弟探讨佛理了!”崔谈微微拱了拱手,转身离去,留下一个额头青肿的池青峰和若有所思的吴嫣然在婆娑的竹林中,一阵微风吹过,几片竹叶从林梢缓缓的落下,打着旋儿落在二人身边的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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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二夫人的踪迹了吗?”在四海绸缎铺子里,余宏伟和小莲刚刚走进后堂,尹胜就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里钻了出来,急切的问道。用如坐针毡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尹胜,那是最合适不过了,这才两天功夫,他的嘴角就燎了一个大泡来了,任谁都清楚,这绝对不会是因为天气过于炎热的缘故。
“尹爷,进去说,进去说!”店里里还有顾客,余宏伟连推带搡的将尹胜拽到一边,低声说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