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这事情换谁来也一样,咱们是带兵的,没兵了那不是任人搓揉吗?我要是那崔阳浩,自然也不会整军的!”赵登觉得这种反应,简直是太正常不过了,要是现在有人说要整风字营的军,只留下一少部分,他绝对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人。
“他手里有兵,难道我就搓揉不了他吗?”余风扫了他一眼,眉宇间的自负却是清晰可见:“问题是,这么多人乱七八糟的放在我这里,不听我的,算是怎么回事情,而且,我还要用粮食银子养着他们,你觉得你姐夫就是这样的一个冤大头吗?”
“这军,是一定要整的,由不得他,他那些人,挑出五千勉强过得去的,让长青节制,其余的人,他就地解散也好,带到汉城去也好,还是往北打去和鞑子们争地盘也好,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这个属下倒是有些别的想法!”出声反对的居然是池长青,“这些人,不能留在平壤,大人可以将这人调往南浦、长渊,而南浦、长渊的兵丁则是可以和这些兵丁来个对调,这样的,即使有人不忿滋事,也没有了地利!”
“还有,大人如此的信任属下,真是让属下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不过,属下却是从未带过兵,这乍领大军,怕是会闹出不少笑话来,还是希望大人能够掉派一些经验丰富的将士过来,替大人统帅这些兵丁!”
既然上了余风的贼船,池长青就很有觉悟的将对自己的称呼,变成了“属下”,除了刚刚开始觉得还有些拗口,此刻说起来,倒是十分的利索了。
余风有些赞赏的看了池长青一眼,越发欣赏他了,不贪权,知道进退,这样人有着这样的能力身世,在朝鲜居然被闲置在一边这么多年,这朝鲜人到底会不会用人。
“这个暂且不用着急,往后放放,再议吧,当下是这崔养浩,会不会有过激的反应,如果有的话,咱们该怎么样防范……”
两个时辰后,在城中驻扎的赵登所部,奉命朝着朝鲜军驻地后面开拔,而只要稍微有心的人就能发现,赵登部的新营地,距离崔阳浩的中军,不过是相隔两条街而已,若是直接不顾民居,打马走直线距离,简直就是弹指即到。
与此同时,匠户营的部分匠户,将一些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赶进了赵登部的新营地,而且一直到晚上,这些马车都没有再走出营地。
在城墙上原本协助守城的部分朝鲜士兵,开始被他们这段时间相处还算愉快的风字营同僚拒绝踏上城楼了,而原本每十天发放一次粮食给各处军营的平壤官员,也板着料对来要钱要粮的同胞置之不理了,即便是好不容易撬开了这些官员的嘴,他们能够得到的就是每天按照花名册领取一天的粮食,多一斗都不行。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维拉斯科明确的拒绝了崔阳浩的邀请,并表示在近期很不巧的没有“合适”的时间和崔阳浩见面,崔阳浩心里就有一些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午各种带着明显针对性的举动的报告,就陆陆续续的开始汇集到他的手里来了,而一向对于平壤城中的治安不是怎么管的风字营的兵丁们,从中午开始,也还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开始在街道上巡逻起来了,而更让他火上浇油怒不可遏的是,留守衙门居然很是正式的给他发来了一封公函,说是因为城里人心惶惶,大量的士兵驻扎在城里已经引起来城内居民的不安,眼下敌人退走,城外完全没有防御也不行,希望崔阳浩能够城里调拨一些士兵在城外驻防,一御外敌,二平民怨。
“你上午来说事情,下午就动手,你很好,很好!”崔阳浩当着留守府来送公文的差人的面,将这封公文撕得粉碎,“他这么急,连一天的时候都不给我,赶着去投胎吗?”
“大人,留守府里不过百十个军兵,不如……”有人眼露凶光,开始献计了。
“胡扯,那是咱们的军兵吗?那是商团的军兵!你想咱们和商团直接开仗吗?崔阳浩狠狠的瞪了这个诸葛亮一眼,心里顿时想了起来,是啊,留守府里一直都是驻扎着商团的兵丁,这是一个什么味道,为什么自己以前一直没有想过来,这池长青和商团勾结已经很久了啊,而且,他们的关系还不浅,人家都出兵保护他了。”